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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知道老太太總有遺忘他的那一天。

　　  可沒想到僅僅一年而已，奶奶就已經不記得他了。

　　  難過在身體裡蔓延，如洶湧的潮水，讓他猝不及防被捲入，沉進深海中，連呼吸都做不到。

　　  夏知秋走過來，安慰秋程：「阿程，別太難過，奶奶只是這會兒記憶混亂，想不起來，等她過兩天精神好了，清醒的時候是會記得你的。」

　　  但最終還是會忘記。

　　  徹底地忘記。

　　  秋程沒有很外露情緒，只點了點頭。

　　  因為這個插曲，秋程這天的心情很低落。

　　  晚上，他坐在視野最好的嘉賓席上，看到T台上知性優雅又性感的邱橙，情緒才稍微緩解了些。

　　  這場旗袍時裝秀結束時，時間剛過九點半。

　　  邱橙卸了妝換上她自己的衣服，就跑了出來找他。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臉笑著問：「有沒有給我拍照？」

　　  「嗯，」秋程跟她前額相抵，「拍了。」

　　  「很美。」他微揚下巴，親了親她柔軟的唇瓣，「回家再穿上給我近距離看看。」

　　  邱橙笑她流氓，而後紅著臉輕聲說：「衣服是要還回去的，不能拿回家。」

　　  「我給你買。」她說：「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邱橙笑道：「我想要你。」

　　  秋程低笑，「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麼？」

　　  「那……我的程哥，」邱橙拉住他的手說：「我想去看電影，你陪不陪我？」

　　  「陪。」秋程欣然應允。

　　  於是兩個人就直接去了電影院。

　　  但其實這只是邱橙消磨時間不回家的計劃而已。

　　  她並沒有認真看電影，倒是一直在看時間。

　　  從電影院出來，秋程開車帶她回家。

　　  到家門口的時候，不偏不倚，剛剛要零點。

　　  秋程用鑰匙開了家門，一進去，就愣在了原地。

　　  餐桌上放著一個生日蛋糕，兩邊擺著紅酒和香檳。

　　  還有個生日禮物的盒子放在桌上。

　　  零點如約而至。

　　  是2018年的七夕。

　　  邱橙牽起他的手，踮起腳來在他的側臉上親了口。

　　  她眉眼帶笑地揚聲說：「生日快樂，程哥。」

　　  一如從前他們沒有分開時。

　　  秋程垂眸看向她。

　　  她對他莞爾一笑，拉著他走到餐桌邊。

　　  這些東西，都是邱橙托唐然在時裝秀進行的時候跑回來準備的。

　　  「是先吃蛋糕，還是先拆禮物？」她笑語盈盈地問。

　　  秋程拿起禮物盒子來，嘴角噙笑：「拆禮物。」

　　  隨即，他打開盒子的蓋。

　　  裡面躺著三個東西。

　　  一枚男士鑽戒，一張她的身份證，還有一個戶口薄。

　　  秋程沒想到禮物會是這個，一時間呆愣住。

　　  「程哥，」邱橙有點緊張，喉嚨發緊地乾澀道：「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天亮就去領證吧。」

　　  他沒說話。

　　  邱橙咬了下嘴唇，聲音變得比剛才還要輕細，她窘澀地很小聲問：「你願不願意啊？」

　　  秋程凝視著她，眼底深處涌動著猛烈的情緒，但是並沒有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

　　  須臾，他直接抱起她，把人放到餐桌上，傾身吻下來。

　　  鋪天蓋地的吻席捲住邱橙，比以往每一次都來的狂猛。

　　  她的手不小心摁到了蛋糕上，然後又全都蹭到了他的身上。

　　  邱橙輕推搡著他，不滿地咕噥：「幹嘛啊你！」

　　  秋程低啞的嗓音格外性感蠱人：「吃蛋糕。」

　　  她踢了踢腿，踹他，紅著臉嘟囔：「你還沒回答我。」

　　  「我願意。」秋程的薄唇貼著她的唇瓣，語調含混卻認真：「萬分願意。」

　　  邱橙的一顆心落地，她鬆了口氣，隨即就從禮物盒子裡拿出那枚男戒，給他戴到了左手無名指上。

　　  然後，邱橙伸出空空蕩蕩的左手，朝他晃了晃，嬌嗔：「我也要。」

　　  秋程和她對望了一眼，而後將人這樣托抱起來，進了書房。

　　  他翻出那個盒子，從裡面找到那個首飾盒，捏起女士鑽戒。

　　  在要給她戴到手上時，他低低地說：「這個是幾年前買的了，你先戴上，天亮後我再去給你買個新的。」

　　  「不要新的，我就想要這個。」邱橙的右手握住左手，特別寶貝地摸著這枚戒指。

　　  他拉過她的左手，低頭虔誠地吻了下。

　　  「等天亮就去民政局，」他輕咬了下她的嘴角，情動額聲音染了沙糜：「不能反悔。」

　　  「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嗯，」邱橙抱緊他，含笑的眼眸里沁著水光，她莞爾輕喃：「不反悔。」

　　  「程哥，」邱橙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她手繞在他頸後，抬起來，五指張開，她盯著這枚戒指看，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枚戒指啊？」

　　  「六年前。」

　　  他坦誠道：「本來想在七夕那天，連同獎盃一起送給你。」

　　  可是你走了。

　　  邱橙登時眼眶酸澀，心也脹脹的。

　　  她把臉埋進他的側頸，哽咽著溫軟呢喃：「以後的每一個天亮，我都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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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失去你1809天。

　　  那些個沒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人間地獄。

　　  直到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