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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國,卡爾·科隆巴赫爾是開啟拜占廷帝國系統研究工作的學者。1891年,他出版了《拜占廷文獻史》,6年後,他對該書第二版做了極大的擴充,增加了由阿爾伯特·埃爾哈德(Albert Ehrhard)撰寫的神學文獻部分和由海因里希·格澤爾(Heinrich Gelzer)完成的拜占廷歷史綱要。這部著作是自杜康時代以來拜占廷領域最重要的偉大學術研究成果,因此成為所有拜占廷學者不可或缺的參考書。1892年,科隆巴赫爾創建了拜占廷學術年刊《拜占廷研究》,它立即就成為西歐拜占廷研究的中心,為拜占廷學者提供了極佳的參考書目,從而使這些書籍與當代研究保持接觸。同時,科隆巴赫爾在慕尼黑建立的“中古與現代希臘文學研究所”也成為拜占廷研究的國際中心。正是通過這些不同的途徑,偉大的語言文學家們藉此對拜占廷領域的歷史研究做出了巨大促進。
到19世紀末,德國的拜占廷歷史研究由於卡爾·繆曼(Karl Neumann)和海因里希·格澤爾而得到極大促進。繆曼反響極大的作品《十字軍以後拜占廷帝國的世界觀》(1894年版)仍然是研究和敘述的傑作;他還從事其他重要的拜占廷研究,但不久他便放棄拜占廷帝國研究而轉向藝術史,這令人感到十分惋惜。格澤爾的《拜占廷皇帝史概述》(載科隆巴赫爾作品第911~1067頁)不幸未能達到科隆巴赫爾著作的標準,但是他在許多專題作品中對拜占廷研究做出了巨大貢獻,特別要提到的是他的《拜占廷軍區制起源》(1899年版)。科隆巴赫爾在慕尼黑的繼承者是奧古斯都·黑森堡(August Heisen-berg)。儘管他主要是個文學家,但並不輕視史學,尤其重視藝術史,他以嚴謹的校勘版本形式再版拜占廷作家的作品,出版和注釋新史料,從而推動了拜占廷史的科學研究。德國和奧地利的拜占廷研究還得益於那些對拜占廷帝國興趣濃厚的古典和中古歷史學家和哲學家的作品,例如哈特曼(L.M.Hartmann)、席克(O.Seeck)和施瓦茲(E.Schwartz)。偉大的法律史家林根紹爾(K.E.Za插ria von Lingenthal,1812~1894年)特別重要。其7卷本《希臘羅馬法》(萊比錫1856~1884年版)使最重要的拜占廷法律資源得到挖掘,而其《希臘羅馬法史》(柏林1892年第三版)則奠定了拜占廷法律史研究的基礎。
拜占廷研究在俄羅斯的開展是與研究該國初期的歷史聯繫在一起的,西萊西安·恩斯特·庫尼克(Silesian Ernst Kunick,1814~1899年)是最重要的開創者之一。他是聖彼得堡俄羅斯皇家科學院的成員,他在中世紀俄國史和相關的拜占廷史料方面做了有價值的工作,因此有助於拜占廷研究。與他有關的人物應該提到的是瑞士的愛德華·穆拉爾特(Eduard de Muralt,1808~1895年),其關於編年史的2卷本《拜占廷編年史論》(聖彼得堡1855年版和1871年版)儘管已經很陳舊了,但至今仍在使用。
俄羅斯拜占廷史研究真正的奠基人是瓦西列夫斯基,而康達科夫(N.P.Kondakov,1838~1925年)則開啟了拜占廷考古和藝術史的工作。瓦西列夫斯基的貢獻具有重要的價值,其過人之處在於極為重視原始資料、訓詁考證的方法和引人入勝的調查研究。其關於俄羅斯與拜占廷帝國關係史的研究,他對拜占廷帝國與帕臣納克人關係的初步研究,特別是其關於拜占廷帝國內政史的開拓性研究至今仍然不可或缺。1894年,他創立了《拜占廷研究》刊物。在此以前,俄國的拜占廷學者被迫依賴於其他刊物,特別是《公共教育部學報》的幫助,但是現在,他們有了自己的刊物,該刊物和早兩年創立的《拜占廷研究》一起為拜占廷研究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一年後,烏斯本斯基作為新近建立的“君士坦丁堡俄國考古研究所”所長開始編輯《君士坦丁堡俄國考古研究所所報》。在瓦西列夫斯基以後,烏斯本斯基在俄國拜占廷研究發展中發揮了最為重要的作用。他缺乏瓦西列夫斯基那種從事細節研究的突出能力和考證訓詁的方法,但是其淵博的學術成果對拜占廷研究影響極大。幾乎沒有任何他沒有研究的拜占廷歷史的重要問題,至今仍有大量基本問題是他首先提出來的。他不僅是俄國拜占廷學界最多產而且是最全面的作家,因此,他與瓦西列夫斯基不同,完成了一部綜合性的歷史著作,即不朽名著《拜占廷帝國史》,是現代學者撰寫的最詳實的拜占廷歷史書籍。由於其所在年代的不同,該書在相當長時間出版了多卷本,1913年出版第一卷,1927出版第二卷第一部分,1948年出版第三卷,至今他仍然沒有出完。
俄國拜占廷學者在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異乎尋常地活躍,其原因主要是受到瓦西列夫斯基和烏斯本斯基,特別是瓦西列夫、潘臣柯(B.A.Pancenko)、亞克文柯(P.Jakovenko)、別左烏拉佐夫(P.Bezobrazov)等人的推動。瓦西列夫斯基和烏斯本斯基一度對拜占廷農業問題產生濃厚興趣,這一課題後來一直是研究的熱點問題。潘臣柯於1904年出版的拜占廷農民土地的專著對其偉大的先驅者林根紹爾、瓦西列夫斯基和烏斯本斯基提出挑戰,開闢了新的研究領域。別左烏拉佐夫,特別是亞克文柯像潘臣柯一樣專注於拜占廷帝國內政問題研究,同時又像他們以前的瓦西列夫斯基一樣對原始文獻做了極有價值的研究。瓦西列夫出版了9~10世紀期間拜占廷和穆斯林關係史的兩卷本基本作品(1900~1902年版)。庫拉克夫斯基(J.A.Kulakovskij)最初專攻古典時代研究,後來撰寫了395年到717年的拜占廷帝國史,該書3卷本(基輔1913~1915年版),儘管質量上乘非常有用,但是卻很枯燥。1915年創辦的另一份刊物對俄國拜占廷研究產生了巨大推動作用,這就是《拜占廷研究》之外的《拜占廷年鑑》,到1917年時出版了3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