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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丁瑾瑜答應了?!」
明皙讓丁瑾瑜搬來自己隔壁這事已經夠讓他吃驚的了,但更讓可怕的是丁瑾瑜這樣彆扭的人居然還答應了!
「你再大點聲——」明皙趕緊停下車去捂周浩的嘴巴,「要不要我給你準備個喇叭,讓你滿世界吆喝去!」
「不是……」周浩艱難地拽開明皙的手,「那你家的事怎麼辦啊,不瞞了?」
「能怎麼辦?」明皙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在肖阿姨家打工他都看到了,他不問,我也不說,能猜出多少算多少吧;反正他那麼聰明,騙也沒用。」
「也是,人家可是年級第一。」周浩重新把車蹬了起來,「那你是怎麼說動全年級第一去跟你做鄰居的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啥呢,不過他……」明皙的話說了一半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怎麼了?」八卦的周浩趕緊靠了過來。
又沉默了一會明皙才接著說:「他非要給我錢……說是房租。」
周浩臉上誇張著驚訝的表情,「那你答應了?」
「我不收他就不肯搬過來啊,還能怎麼辦?」明皙嘆了口氣,「打也打不過,拽也拽不動,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他還沒地方住呢!」
「你沒發現嗎,他最近上課都沒什麼精神……」
「明皙。」周浩突然停下車,轉頭看著明皙時收起了剛才誇張的表情,一臉嚴肅,「你這心會不會操得太寬了?」
「他只是你同桌。」
太寬了嗎?
這件事明皙從來沒有想過,可能在他心裡丁瑾瑜不僅僅是自己的同桌。
起碼,已經是朋友了吧?
想起丁瑾瑜那晚小臂上的一大塊淤青,他抬手拍了周浩一巴掌,「你把人揪過來打架的時候怎麼不說他管得太寬了?怎麼不說他只是我同桌啊!」
「行行行,你們感情最好了!都是我小人之心!」周浩吸了吸鼻子,「那錢呢,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明皙撇了撇嘴,「就當我先替他收著?」
「也行吧。」周浩又把車蹬了起來,「看你同桌平時穿的用的,也不是缺錢的人,你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就這麼的吧。」
*
老樓因為還在修繕,回去收拾東西需要提前申請,終於在期中考試前的最後一個周末,丁瑾瑜背上那把小提琴,拎著兩箱簡單的行李,裡面裝著他新買的毛絨小狗,來到了明皙家所在的那個巷口——
還是轉學來第一天晚上,遇到路燈下的明皙的地方。
只是明皙周末都要打工,今天只剩丁瑾瑜一個人了。
他站在巷口,把行李放在地上,從兜里翻出手機,準備看看明皙發給他的具體地址和門牌號,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略帶低啞,語氣卻很溫和。
「你就是明皙的同學吧?」
他抬頭就看見地震那天背著小女孩的那個清瘦的中年男人。
「我是明皙的爸爸。」中年男人對丁瑾瑜隨和地笑笑,笑容里依稀可以看出一點和明皙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隻單邊酒窩,「他說你差不多這個點而過來,我一直在家門口看著呢。」
「你叫丁……丁什麼來著……」明父尷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你看看,這人年紀大了,腦子就不好使了,明皙剛還打電話跟我囑咐一遍……這都到嘴邊了就是想不起來……」
「丁瑾瑜。」丁瑾瑜對著明皙的父親微微躬身,點了點頭。
「你看我!拿著這麼多東西,怎麼還讓你站在路邊呢?」明父趕緊拎起丁瑾瑜放在地上的行李,「走吧走吧,咱們先進屋再說——」
丁瑾瑜微怔了兩秒,趕緊上前要接過自己的行李箱,明父說什麼也不肯,兩人一陣推脫,最終一人一個的拉著行李箱,一前一後地走進明皙家的院子。
明皙家住的平房在一個老式的大院裡,從院門進去裡面住著好幾戶人家;打開門都在一個院裡,關起來就是自己的家。
丁瑾瑜要住的是其中的一小間,和明皙家只有一牆之隔。
明皙的熱心腸看來是遺傳了父親,明父熱情的跟丁瑾瑜介紹了一番,末了還堅持把丁瑾瑜送到了那間小屋的門口,卻很有分寸的沒有跟著進屋,只在走之前說如果有什麼需要,打開門叫一聲就能聽見。
像之前說過的,房間的面積不大,陳設也很簡單。
進門靠窗邊放著一張書桌,對面是一張單人床,床邊立著一個不大的衣櫃;房間另兩側各有一扇小門,一邊是廚房,一邊是衛生間。
家具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卻被明皙收拾的很乾淨,一塵不染。
丁瑾瑜打開行李箱,把帶來的書本拿出來和那把小提琴一起擱在桌上,再取出床單被套把床鋪好,把那隻毛絨小狗隨意地扔在床上後,就把行李箱合好直接放進了衣櫃裡。
他的行李很簡單,當初離開攀陽市的時候他還拿不動太多的行李,後來則是慢慢習慣了不帶太多的東西。
之前幾年輾轉在數個根本沒見過面的親戚家,他不知道明天起來會不會就要搬去一個新家;這種不安定感使他養成了把所有東西都儘量留在行李箱裡的習慣,就連箱子裡的東西都儘量精簡。
簡單一番收拾後,他又四處查看了下廚房和衛生間;房子和設施都已經很老舊了,但就算是邊邊角角的地方明皙也都收拾的乾淨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