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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呂寒之一路小跑來到對局室門前站定,就看到季小四才推門而出。
“完了?”
他從二樓的用來觀戰的電視轉播的對局室,跑到樓頂的對局室,一共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這就結束了?
“嗯……我要去重新配副眼鏡。還有——”我一邊走,一邊對著身邊的小寒開口,“小寒你過來點,我現在沒戴眼鏡眼前一片模糊的很。”
“我過來點和你戴不戴眼鏡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是在等電梯,又不是和我剛才一樣走樓梯……跑上來。”話是這樣子抱怨,但還是往我身邊挪了挪位置。
我看著眼前的那張賣相極耐看的五官俊秀的臉蛋,感慨道:“實在是太痛苦了……在最後如果是你發現自己還剩下兩分多鐘就要用時完畢直接算是超時輸——的話。”頓了頓,發現自己身邊的那娃表情有些扭曲——我說錯什麼了嗎,“最後那個好像是叫坐間的那個人臉上的表情,把他那張臉和動作扭曲的——我想撕了他思考的時候咬著的那把扇子。”
“你把我的臉當成什麼了?”
聽到寒少年的這句話,我笑著回答道:“目前我發現的唯一能治癒我輸棋後受傷的心靈,以及被那位坐間給荼毒的眼睛——的最佳存在。”
“你這個到後來幾乎是幾秒確認後走出一步,還能在最後的兩分鐘內將原本十幾目的差距給縮減到半目……你是妖怪吧?真正受傷的是那個叫做什麼坐間吧?”
等到電梯到了底樓停下,我和小寒兩個人往門口走去透氣,正好看到和我對局的那位日本棋手所在的電梯打開,等看到我示意給他看——哪位才是坐間後,小寒打量了他幾秒鐘,這才臉上帶著些同情看著我說道:“面對這張臉的主人幾個小時,真是辛苦你了。”
我咳嗽兩下,回答道:“其實是在最後計算數目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咬自己扇子的動作配上他的臉真的很悲劇……罷了。”
我已經不指望每個棋手都長相俊秀身材高挑,以及內里的真材實料都和你一樣屬於天地眷顧的地步,而且也不指望至少要和人家緒方九段一樣五官側臉看上去要上佳,但是最起碼的我只需要五官達標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緒方我是拿來炮灰的……OTL。
至於那位坐間——我在重溫下棋魂的動畫版後,發現小亮的職業圍棋生涯電視對局的第一戰,就是和這位。
於是我就拿來炮灰他了。
雖然最後他贏了……
但其實贏得很憋屈。
於是這章的對局寫的我很沒有感覺,外加其中的一些誇張到不切實際的地方——
請各位看官大度自由的……
關於更新,我現在手上沒存稿了……(不要拍我),於是日更還是一定的,就是更新放在下午了請淡定……
PS:關於文中的趙大爺(不是我們稱呼長輩的那個“大爺”)那個撕扇子的典故如下。
【在當今棋壇的高手中,最大限度地發揮了扇子威力的當屬日本棋手趙治勳。除了上面所說的招數之外,年輕時代的趙治勳還開創性地發展了摺扇的功用———也許受到《紅樓夢》中晴雯的啟發,老趙在緊急運轉大腦的同時,還當著對手的面把扇子一條一條地撕個稀爛。剛剛祭出新招時,不少人都被老趙“震”住了,可時間一長大家也就司空見慣。最後,還是老趙自己改掉了這個毛病,原因很簡單———在日本,一把精緻的摺扇最少也要值1000日元(合70多元人民幣),對棋戰頻繁的趙治勳來說,撕起來成本太高。於是,“節約標兵”老趙便改成了撅火柴棍。一開始,老趙是自帶“作案工具”,沒過多久,每逢有他參加的比賽,服務周到的日本棋院工作人員便會主動擺上幾盒火柴,供老趙“消遣”。不過,雖然早就改變了“折磨”的對象,趙治勳卻依然扇不離手。說句玩笑話,他和扇子在一起的時間簡直比和自己的夫人在一起的時間還長。】
所以說和沈哲還有木子清兩位這樣子的顧家好男人——真是太少了。
十七
“那個……我們都知道80年代日本圍棋一家獨大。但是到了九十年代後就開始青黃不接,而且在加上國內的富士通杯和其他一堆頭銜戰能獲得的優渥獎金,那個……所以國內的大部分職業棋手對於國際性的賽事,例如韓國今年舉辦的都是第一屆的三星杯和LG杯都興致缺缺。
那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先投資……好像是……近一萬的錢。去韓國參加三星杯那種……自己負責食宿的比賽,畢竟要到第三輪結束時都要保證全勝到這裡……才能保證收支平衡。”
楊海七段站在前面,語氣聲調沒一絲變化,一點都調不起人積極性的介紹著國際性的圍棋賽事。
台下一票少年看都不看他。
「靠,呂寒之那個混蛋,竟然真把老子弄到國少隊暫時性的做代課老師。」
楊海七段揉著頭髮,一臉見鬼的悲催表情。
「柳譯和宋銘兩個九段被邀請去參加第一屆的LG杯了。至於另外兩名中國棋院的選手位置依舊是沈哲和木子清這兩個國寶級別人的——這兩個一年至少有大半時間是在日本韓國到處飛,連在國內的時間都不一定回棋院來。……結果院長一圈看下來,就老子那麼像是帶小孩的人嗎混蛋!」
“補充一些。”我扶了扶臉上新配的眼鏡,實在聽不下去楊海那什麼見鬼的介紹,直接告訴這群自以為進了國少隊,前途就無量的心比天高的小鬼真相好了。
“我姓季,你們叫我季七段。”
從楊海手上一把抽過那疊介紹稿,掃了兩眼,開口道:“目前能讓中、日、韓三國棋院的選手,共同參加的國際性賽事有以下幾個。
首先,韓國的三星杯。全稱為「三星保險大師世界職業圍棋公開賽」。採用的比賽規則是「每方限時兩小時,讀秒60秒5次」貼目規則為「黑棋貼六目半」。
冠軍的獎金為2.5億韓元,亞軍7000萬韓元。當然了,根據匯率的話,大約換成人民幣是多少,自己去算。
另外,這項比賽是目前為止唯一一項世界性、且不受職業和業餘段位限制的圍棋賽事。
當然如果你們能負擔得起,並且有實力認為自己能在前三輪保證不被淘汰的話,那麼收入和支出就可以持平了。
參加這項賽事的具體個人開銷大約是在萬元上下。
至於LG杯,這項比賽我了解不多,有興趣的自己去找資料。
關於東洋證券杯,這項除了所有人都該知道的是由木子清九段代表中國第一個世界性的圍棋冠軍外,我沒多少具體的了解,所以不介紹了。
至於日本的那幾項比賽。用沈哲沈九段的話來說,就是「撈夠一年的水電煤開銷就行了。畢竟日本人的本因坊頭銜,至今還在人家韓國國籍的趙治勳手裡攥著呢。我們只是去打秋風賺生活費的。」——大致上就是這樣子。
具體關於日本幾項圍棋頭銜戰的介紹,有興趣的話,等下由我們的楊海七段介紹。關於國際性的圍棋賽事,我介紹完了。接下來介紹下和你們中間大部分人之後生活上賺錢養活自己和一家人的圍甲賽事。”
話鋒一轉,開始介紹圍甲。
看到台下的少年重新變得興致缺乏的表現,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寒光一閃。
“不要對這些沒興趣。就連呂寒之八段這個少年天才,當年也是在國少隊沒呆上兩年就自動退出,結果被他老師木子清九段雪藏了近五年,在近幾年的中日圍棋擂台賽上連勝數次,這才換來現在的「天才」名聲的。
而當初和他一起進國少隊,結果年齡到了自動退出的職業棋手,不好意思。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聽到過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你們中間有幾個人能保證在國少隊年齡限制到達後,能夠長久的留在國際上的?說的不客氣一點(已經說的很不客氣了),那是世界上最頂尖的一些職業棋手之間的角逐。
而圍甲,則是養活了全中國排名前300多位的職業棋手的一項全國性賽事。”
【至於現在圍棋職業定段賽的報名熱潮,是因為作一個圍棋學校的老師,也能賺到很多錢的。而顯然季小四對於那種為了找份好工作才去參加定段賽的人,沒有什麼好感,所以沒提這件事情。至於有圍棋職業證書的話,是能在中考和高考的時候,被著名院校壓低很熟悉錄取的。】
看看效果差不多了,挑眉,冷笑表情擺出來,“不要到最後,等從國少隊出來,過幾年我在圍甲里都看不到你們這些人的名字。”
※
“季七段,我發現你沒有一點女性的特質怎麼辦啊……”
楊海啃著我帶過來的千層糕,說的話卻讓我恨不得抽死他。
“不好意思,楊七段。女性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很想找些人發泄下。”
我習慣性的摘掉臉上的眼鏡,剛剛摘了一半,發現眼前一片模糊,撇撇嘴,又帶回去。
“而且,你只不過是沒能作為主將和殺手鐧和人家日本的選手對上一局,用得著這樣子一臉悲催嗎?我可是倒霉的去做小寒的記譜員的。”
“靠。你就不能說那個讓我看的都眼饞的豪華陣容嗎?柳譯八段做裁判,你這個季七段做記譜員。可惜的是日本沒把塔矢行洋派出來。”
“他不是說,因為比賽時間和本因坊循環戰的對局時間有衝突,所以沒來嗎?”
我看著手上最後一塊千層糕,忽然沒了胃口。
“就算他獲得了本因坊頭銜戰的挑戰資格又能怎麼樣?人家韓國的趙大爺,估計是要拿到前無古人的本因坊戰十連霸才肯讓位的吧?”
楊海沒想到的是自己一時戲言,竟然真成了現實。
※
當季小四和楊海兩個人在國少隊的小食堂吃著小炒、啃著前者帶過來的千層糕;一邊吃飯,一邊隨意說著些和圍棋有關事情的時候——
在國際上剛剛鋒芒初露的呂寒之,很鬱悶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自家老師在上飛機前,對自己說的那句——
「想要我承認你出師的話,就到最後的三番戰決賽來。」
這是完全不把別的世界頂尖的其他職業棋手放在眼裡喂!
在心裡吐槽完了,剛剛把心情稍微平復下,結果又遇到更大的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