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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務忍狐疑的看著宮崎耀司……敦賀蓮那傢伙明明演的就是戀童癖,眼神要是正確了,不就奇怪了嗎?
而且……難道我演的很像那個人的兒子嗎?
在黑暗中,名務忍的臉上默默的露出了一種吞了蒼蠅一般的噁心表情。
21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佐藤拿著噴壺站在陽台上澆花,陽光下英俊性感;他微笑著和鄰居打交道,友好紳士;接到同事的邀請去酒吧聚會,遇到一個美麗迷人的女性,挑逗他,試圖與他一夜/情,他溫柔的拒絕,好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這樣的男人,即便是最挑剔的女人,也不由得對他多添幾分好感。
然而,當他回到家裡,卸去一切偽裝,臉上只余疲憊,打開一層層鎖著的黑暗地下室後,男孩在黑暗的地下室里,迎著昏黃的燈光衝著他露出嘲諷的笑,仿佛暗夜綻放的花朵,又好像以他心中罪惡為養料茂盛繁殖的食人花。
男孩從地下室里走出來,大大方方的走進客廳,臉上沒有懼怕沒有憤恨,只余嘲弄。
而作為成年人的佐藤,反而猶猶豫豫,低著頭,仿佛受了無盡委屈一般。
“俊介君,僅僅是因為和別人不一樣,就會被大家所排斥嗎?”他沮喪的衝著不到十歲的孩子訴說著。
“你和大家不同嗎?”男孩坐在地上一塊一塊的搭著積木,漫不經心的回應著他。
“……”佐藤沉默了一下,鏡頭緩緩拉近,給了他一個特寫,微低的頭,半側的臉,背景色是暈黃色,顯得無比落寞,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我是一個攝影師。”
“嗯?”
“我喜歡美,我厭惡矯揉造作的美。”男人的眼神情感交織激烈,這簡單的一個神色就算是永不NG的敦賀蓮也是在醞釀了很久之後,才拍成功的。
“哦,那你覺得什麼是美呢?”男孩依舊漫不經心,把積木一層層搭高,
佐藤抬起頭,容貌依舊英俊性感的迷人,他伸出手,一手抱住了男孩,一手慢慢解開了男孩的衣領,低聲說:“你……俊介,只有你才是真實無偽的……”
搭高的積木瞬間被摧毀,散落一地,屏幕暗下來。
“呃……誒~!”學著剛剛忍的樣子,宮崎耀司把頭湊到對方的耳邊,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但大抵很怪異,因為他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種明顯的猶豫和疑惑,“我今天去檢票,沒拿出票的時候,被負責檢票的那個人攔住了……後來拿出票,又被多看了好幾眼,問我究竟多少歲了,還勸我不要看了,說不是小孩子應該看的……”
“嗯。他說的沒錯,14歲以下禁止觀看,你拿的劇組給的票,所以才放你進來……”忍漫不經心的回覆他,望著屏幕的眼神帶著一種冷淡的厭惡。
“N14啊……”宮崎耀司語氣似乎有些受打擊的樣子,“小忍,你拍的究竟是什麼……啊~!”他的聲音很輕,即使心裡想著誇獎鼓勵一類的話語,但完全被眼前這明顯曖昧的情節打擊的無以復加……不可控制的在心裡抱怨:這算什麼啊?居然拍這種東西!
說不清楚心裡這一刻的感覺,似乎是不悅的,可又沒有理由不悅……似乎是憤怒的,可又找不到憤怒的原因……
坐在自己身邊的男孩似乎總有這種魔力,不斷的讓自己出現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各種奇特情感,像是內心情感箱子的一把鑰匙,一下子釋放出了很多很多……
這些陌生的情感,讓他自己甚至覺得惶恐。
他只能靠近旁邊的男孩,身體幾乎貼在一起了,語氣帶著點莫名的飄忽,猶豫的說,“總覺得好奇怪吧……小忍……”
難道兩個不滿十歲的男孩子去電影院看電影,不應該看一點奧特曼打戰小怪獸或者宇宙英雄之類的兒童片嗎?
即使承認自己早熟,甚至輕蔑著同齡人的幼稚,但宮崎耀司這一刻已經明顯再度被比他更加早熟,或者說披著兒童皮的成年人深刻的打擊了,一時間竟有了一種被打擊的找不到北的感覺。
“這究竟是什麼片啊!”宮崎耀司喃喃道。
“也許算倫理片……”忍回答。
倫理片啊……口胡!誰不知道現在某個東西打著倫理片的名義泛濫啊!(作者在吐槽,請無視)
好吧,最起碼畫面美感是有的。
紫色的風信子在風中搖曳,背著攝影器材的佐藤孤獨的走在狹窄崎嶇的小路上。
這是罪嗎?
影片裡無數次出現在佐藤內心裡,一聲聲不停歇的吶喊著:‘這是不對的,這是罪惡的’。
但是他無法停下來,無法停止把俊介關入地下室里,無法停止自己的目光追逐著俊介,無法停止自己對虛偽成人世界越來越增加的厭煩,也無法停止自己對俊介越來越深的愛意!
Where is God He has forsaken me!
(上帝在哪裡?他已經遺忘了我!)
佐藤在教堂里做祈禱,當神父問他是否需要對主懺悔時,卻只能倉皇無措的逃離。
他給俊介買大型的拼圖,買遊戲光碟,被俊介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他站在庭院裡,無助的流淚。
每一個畫面都美輪美奐,每一個畫面如果用‘暫停’鍵停止,都有著瞬間直刺人心的殘酷衝擊力……
這就是說出‘要數十秒的瞬間,將那份震動留給觀眾’這樣話的黑崎潮的絕對實力。
然而,能夠將這些連接起來,使之自然而然的連貫,毫無衝突造作之感,也只有導演圈的新銳導演新開誠士才能做到了。
敦賀蓮演繹的佐藤,每一次神色變化,眼神每一次劇烈的掙扎,都推動著情節發展,一個個面部表情的特寫,對演技的要求簡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在人前如同普通人一樣熱情,他在人後仿佛牆角的陰暗系生物悲哀無奈絕望……
不,他在認識俊介之前,也是絕望的,但那絕望是死氣沉沉的。
當他認識俊介之後,他的絕望仿佛充斥電閃雷鳴一般激烈,仿佛在下一秒就會立刻猝死……或者立刻……得到救贖……
他獨自一人在屋子裡練習了很多遍,然後走出屋子,對著俊介表白,說:“You are my love……and my life……always……”
男孩冷冷的看著他,“證明給我看。”
他愣了一下,然後他緩緩跪下,膜拜一般輕輕親吻了男孩的腳面。
這個男人的動作毫無yín/穢、色/情之意,他只是單純的熱烈的膜拜著孩童乾淨的靈魂和人世間的美好。
他愛著俊介,不是愛著幼童的身體,而是,愛著俊介的靈魂,愛著俊介野性的生命!
“告……告……告白了?”宮崎耀司手指著屏幕,受驚嚇一般的結結巴巴說。
“啊!”名務忍惡意的勾起唇角,“用你的話來說,這是單純的父子情。”
騙人,誰家父親會跪下親吻兒子的腳啊!
忍,你又在耍我!
氣惱又因為剛才的話帶著點不好意思的宮崎耀司鬱悶的閉上了嘴,在心裡暗暗下著決定:一定要把忍趕快帶回雙龍會,總跟著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都學壞了!
學壞了!學壞了!學壞了!學壞了!學壞了!
這樣的話語不斷在內心中一遍遍迴響,下定決心以後要牢牢替忍認真把關朋友交際圈什麼的耀司,你真是夠了!
╮(╯▽╰)╭ 又在自作主張了!!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影片到了後半部分,溫情正一點點減少,俊介生病,佐藤開車去買藥,可是俊介吃了藥依舊不好,高燒不退,虛弱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但儘管在這樣的情況下,佐藤依舊不願意帶俊介出門去看醫生,他不希望別人發現俊介,他潛意識的希望著,對方從生到死都屬於自己。
佐藤在後花園裡,一邊哭一邊挖著土,如果俊介死於這場高燒,他希望把對方埋在自己身邊的地方,然後在土地上面種上大片大片風信子。
俊介終於退燒,佐藤開心的開車帶俊介出去玩,俊介趁機逃跑,被抓回……這裡鏡頭給了俊介一個大大的特寫鏡頭,野性的天真的眼睛,比月光還明亮。
兩個人之間的沖入逐漸的加劇,佐藤把俊介關進地下室整整一天,俊介在佐藤開門的時候潑了他一身涼水。
兩個人如同垂死掙扎又彼此折磨的獸類,在小小的一間公寓裡釋放著屬於人類才有的種種激烈情感,衝突、碰撞、再衝突、再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