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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又看,最後還伸手摸了摸,才遲鈍的意識到,自己好像把定情信物給弄丟了。
雖然那曾經是許雲婕對盛安心求婚用的戒指,但盛安然戴著也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在她看來,這已經是她自己跟許雲婕的定情信物了。
結果,就這麼不見了?而且究竟是怎麼丟的,她沒有任何印象!
我們都會有這樣的經歷,身邊經常能夠看到碰到的東西,反而很容易會被忽視,即便丟了也不知道。直到需要的時候再去找,然後才發現,竟然不見了!
盛安然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平時戴著的時候,幾乎不會想起自己手指上還套了戒指,但是現在知道丟了,就覺得一眼就能夠看到了。可到底是怎麼不見的,完全想不起來。
她連洗漱都顧不上了,就在臥室里翻找起來。
也許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順手摘下來放在哪裡了呢?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盛安然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學著女同學將鉛筆當做簪子把頭髮挽在腦後,後來上課要用鉛筆的時候,卻死活也找不到。如果不是某位同學突然抬頭,恐怕會成為懸案。
而且……不是有這麼一個笑話嘛!說有一個人在街上打電話,然後忽然伸手往口袋裡一探,發現裡頭空空的,心下一慌,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天哪我手機不見了!是不是遇到小偷了?”
總之先找是沒有錯的。
盛安然一邊安慰自己別慌,一邊幾乎將整個臥室給翻過來。結果——沒找到。
下樓的時候她都快哭了,看到許雲婕時,她本來下意識的要問,“雲婕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戒指?”然而一對上許雲婕的視線,她就心虛了。
那可是定情信物啊!雖然許雲婕沒有要求過“戒在人在,戒失人亡”,但是自己弄丟了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一定還是會很失望吧?
忽然就說不出口了。算了我再繼續找找,盛安然安慰自己,萬一找到了呢?就不用驚動許雲婕了。
“怎麼了嗎?”大概是她發愣的時間太長了,許雲婕問道。
盛安然連忙搖頭,“沒事沒事。肚子好餓,我先吃早餐。對了我們今天要幹什麼?”←一下子轉移了兩個話題。
許雲婕也沒有在意,轉身道,“早餐喝小米粥配茭瓜餅,韓悅做的,味道相當不錯。”
等盛安然坐下來吃飯,她才說,“至於今天的安排。我剛剛出門的時候遇到三嬸,她問我要不要去給我爸媽掃墓,我已經答應了。”
盛安然喝粥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看許雲婕,這才想起來,許雲婕似乎從來沒有對自己提過她的父母。除了挖出祖傳玉佩送給自己的那一次提過一點,就再也沒聽她說過了。
鑑於自己的情況,盛安然很快腦補出了又一出家庭悲劇。也許許雲婕就是因為受到的傷害太重,所以根本不願意回想過去的日子,這才封閉自己的內心呢?
打住!盛安然拍了拍腦門,自己怎麼在這時候想起這些東西來了?而且這又不是小說,自己也不是那個偉大的能夠敲開封閉心門的女主角。腦補是病啊!
但到底因為這個腦洞,她看許雲婕的眼神都不大對勁了。吃飯的時候也顯得心事重重。
吃完了早餐,兩人準備了一點香蠟紙燭和貢品,就提著去了三嬸家裡。三嬸也要上山,因為地方相距不遠,所以才邀請她們一起去的。
路上盛安然忽然想起來。其實去年她跟許雲婕也是在一起過的年。只不過那時候人在旅途,年的味道也並不濃,所以沒什麼感觸罷了。再說當時兩個人的關係跟現在也不一樣。
不過她還是能夠記起來,兩個人在雪夜裡看到北極光時的那種震撼。也許一輩子也就那麼一次了。這麼想想,很慶幸是跟許雲婕一起去的。
因為自己腦補的故事,盛安然對掃墓這事沒有多大的熱情,就是對著墓碑上那一雙笑得非常燦爛的夫妻,也覺得心裡各種不對勁。
他們是忽視許雲婕的成長呢?還是對她家庭暴力呢?還是對她管的太嚴呢?或者是做了什麼別的對不起她的事……
腦子裡轉著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無法集中精神的狀態。這樣子當然也被許雲婕看在了眼裡。她問盛安然,“想家了嗎?”
“家還用想嗎?”盛安然回她,“你在這裡,這裡就是我家啊。”
這話真動聽。
許雲婕還想問她呢,盛安然已經問道,“剛剛我離得遠,你跟你爸媽說了什麼悄悄話啦?”
“我跟他們說,那邊站著的,就是他們的媳婦兒了。”許雲婕笑著說,“問他們對你滿不滿意。”
盛安然有些不好意思,“說這個幹嘛?”
“難道你回頭去給你爸媽掃墓的時候,不會跟他們介紹一下我嗎?”許雲婕說。
盛安然微微一愣,她還真沒有這麼想過。
從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要獨立”“要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對盛安然來說,感情也是自己的事,跟誰在一起,更不需要刻意跟父母報備。反正即便是說了,他們多半也只有一句“知道了”。
想到這裡,她自嘲一笑,“他們不會在意的吧。”
許雲婕摟了摟她的肩,“別難過,我爸媽以後就是你爸媽了。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這樣你就跟我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