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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英成原本看著那張銀行卡還在心裡猜測裡面會有多少錢,再一聽還有一套月澄灣的別墅,頓時眼睛都直了。
那一片地段的房價可不便宜,更別說居然還是別墅。
像是看出了他腦子升起的一些想法般,林秘書面無表情地點醒他:“季先生,合同上白紙黑字可寫得清清楚楚,若您做出什麼違約的事,郁氏有的是辦法讓您在S市再也無法立足。”
說這話時,再配上身後兩位強壯的保鏢,震懾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季英成一聽也連忙賠笑:“是是,我一定按照你們的要求去做。”說罷還主動伸手將那張銀行卡和文件拿到妻子面前。
雖然那套房子令他都忍不住眼紅,但和郁氏的長期合作得到的利益可比一套別墅的價值要高得多了。
明明是自己辛苦懷胎生下的女兒,現在卻要別人來養。
梁莉眼裡閃過一絲痛苦,咬著牙開口:“知知的生活費,我本來就會給她的,用不著……”
“季太太。”岑宛女士直視她,“你想給的話給就是了,但那一份,”她頷首示意了一下還放在桌上的那種卡,“是我想給知知的基本保障。”
無形中,梁莉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人掐了一把,有一瞬間難受得喘不上氣。
這一場荒誕的儀式終於結束。
郁恆全程基本上沒說過幾句話,但腦子裡卻想了很多,有時候成長似乎真是一瞬間的事。
突然覺得和母親比起來,自己有些想法和行為簡直幼稚得過分。也好像忽然理解了這段時間岑宛女士為什麼談一些大大小小的合同時總會不由分說地把他也薅上。
那些判斷、魄力、眼光和手段也正是他該去學的方面。
待季英成夫婦離開後,岑宛女士放下端了好幾個小時的架子,稍微活動了一下酸軟的筋骨,一邊問兒子:“合同是簽完了,那麼關於要不要和知知說,這個決定權在你這兒,我不干預。”
郁恆考慮很久。
紙終究包不住火,或許就算他們暫時瞞著她,將來有一天她也還是會知道真相。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瞞著。
等到有合適的契機時再坦白也不遲,他這樣想著。
……
思緒回神,手機里和梁莉的通話已經被掛斷。
郁恆看了眼通話時長,沒怎麼猶豫地直接選擇刪除了這條通話記錄。
窗外的雨聲好像小了點。
他調整好心情再次輕手輕腳走回臥室時,意外地發現季橙居然醒著。
她大半個腦袋都沒躺在枕頭上,身體微微屈成一團,身上的被子一直裹到下巴以下。安靜地裹著被子躺著,一雙大眼睛卻清醒地看著天花板。
郁恆愣了愣,反手關上門後走到床邊坐下,再把她的手機放回床頭柜上。
季橙看向他,眼裡一時找不到睡意,嗓音卻還是一樣的沙啞:“你跟騙子聊了好久。”
想起自己剛剛接電話前騙她說是詐騙電話。
他面不改色地嗯了聲:“我把騙子罵了一頓,讓他不敢再打電話來了。”
她輕笑:“世界上那麼多騙子,難道你每一個都要罵嗎。”
“罵啊,反正老子有時間。”明明說著這麼強勢的話,聲音卻又輕又低的,“你怎麼不睡了?”
郁恆說完又順手搭了搭她的額頭,末了似乎想起自己手的溫度偏高根本探不出什麼,一時沒想太多,很是自然地俯下身去。
用自己的額頭抵上她的。
一瞬間他的氣息離她非常近,在季橙還沒反應過來期間,他又很快直起身體。
“好像還是有點熱,”他有點模糊地判斷道,“我去外面把耳溫槍拿過來再給你測測。”
又測了遍體溫,比第一次退了0.2℃,但依然在發著低燒。
“再睡會兒?”他哄道。
季橙搖頭,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她那雙黑亮的眼眸卻很是清晰。
“我剛剛以為你要親我。”
她啞著嗓子語氣波瀾不驚的這句話讓正想給她拿杯水的少爺差點一個手滑。
“什、你說什麼呢!”同時又控制不住地紅了耳根,好在屋裡沒開大燈看不清他臉上的顏色。
“就是剛剛你突然離我那麼近,”她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我就下意識地以為你要親過來了。”
郁恆突然發現不僅喝酒會讓她表現得和平時不太一樣,就連發燒也是了,放在平常她怎麼可能說這種話啊。
“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兒。”他無奈,雖然想是一回事。
“是麼…”季橙突然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在郁恆勸她繼續睡時,她又開口,“我剛剛做了個夢。”
“夢到了什麼?”
“不太記得了…”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夢見你送了我特別大的一片雲…然後我躺在了雲朵里…抬頭看到了月亮和彩虹同時出現在天上……”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夢,郁恆心下好笑,卻又溫聲問她然後呢。
“然後你出現了。”
“我幹什麼了嗎?”
“……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