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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帶著刀劍隊伍一起,借著時空羅盤的便利,順著“牽引”的力量邁向了一個未知的前方。
……
暗夜,血味腥濃。
烏雲遮掩了月華,將一切拖入地獄。
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烏鴉在耳畔尖叫,鮮血漫過了鞋子、沾濕了臉龐,平日溫暖如斯的街坊,轉瞬成了擇人而噬的凶獸!
跑!跑!跑!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好可怕!為什麼!哥哥!
宇智波佐助瘋狂地往族地外奔跑,像是身後跟著洪水猛獸。
恐懼淹沒了他的理智,仇恨吞噬了他的感情,他不明白,為什麼哥哥要殺死父母?為什麼哥哥要殺害族人?
甚至……還要殺死他?
為什麼?
眼淚不停落下,腳步漸漸沉重,黑暗的盡頭有一雙暗紅的眼,那是……
突兀地,一束刺眼的光從天而降,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他。對方輕“咦”一聲,似乎沒想到會有東西撞入臂彎里。
下一秒,苦無和刀劍相撞的聲音驟起,還有哥哥熟悉的那句:“放開他!”
不,不想再見到他了……
“大將,是個孩子。”
是、是誰?
“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子。”
“這張臉,真是比犬夜叉還秀氣……”
宇智波佐助艱難地睜開眼,在愈發激烈的打鬥聲中更加看不清對方的臉。
良久,只聽得一個女聲在耳畔響起:“少年,我觀你骨骼驚奇日後必成大器,我這兒有一本祖傳的《補天訣》,不知你要不要繼承?”
第29章 第二十九把刀
表皮的創傷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癒合, 可心靈的重創, 怕是窮其一生也無法治癒。
六七歲的孩子,本該在父母膝下撒嬌,在手足身旁胡鬧, 在象牙塔里做夢,在夥伴簇擁下嬉笑,而不是親眼目睹本族傾覆、血流成河的慘象。
最要命的是,動手之人,竟是他崇拜且尊重的兄長!
他所有的, 化作過去;他所愛的,成為深恨。已經沒什麼可失去了, 已經沒什麼可在意了……
當仇恨沒頂,當情緒爆發,當力量噴薄, 讓他衝破了噩夢和幻術, 終於從最黑暗的深淵爬了起來, 恍若惡鬼。
宇智波佐助猛然甦醒,空洞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猩紅一片。只一瞬,又變成了普普通通的黑眸,死水一般平靜。
他活著, 卻又像是死了。
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小世界裡, 拒絕接受外界的一切。
直到……“刷拉”一聲, 有人用力地拉開了窗簾, 讓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
他無動於衷。
“你打算在床上呆多久?”耳畔,柔和的女音緩緩傳開,“一天、兩天還是三四天,一年、兩年或者三四年?”
“躺到天荒地老,日日在腦海中將其千刀萬剮,某種意義上確實是‘復仇’了呢。”
秦尋真抿了口苦茶:“這叫做‘妄想勝利法’,是懦夫的標配。”
孩子的眸子微微動了動。
“我見過很多背負著血海深仇的人,一路走到最後卻是萬劫不復。”
“而那些製造血海深仇的人,僅憑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就可以仗著實力胡作非為,還美之名曰‘逆天而行’。”
“多麼義正言辭,多麼苦大仇深,仿佛世界上他才是萬事萬物的信條和準則,其他人只是他實踐信條和準則的工具。”
宇智波佐助嘴唇發白,血絲布滿了眼。他記起了他質問哥哥的那句話:“你為什麼要殺了爸爸媽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哥哥是怎麼回答他的?
【這麼做,只是為了測試我的器量而已。】
器量……僅僅是為了這種東西,為了他所謂的“信條和準則”,就殺了全族,還打算……殺死他嗎?
“復仇,需要的可不僅是實力。心性、頭腦、手腕、運氣缺一不可,稍有差池就是死路。”
“那些勤修苦練的人士還走在這條路上踽踽獨行,幾十年如一日。而你,昏迷了三天還打算躺下去嗎?”
“我不是你的生母,會在你受委屈的時候包容你;也不是你的生父,會在你迷茫的時候指點你。”
“我只會告訴你,夢該醒了。”
宇智波佐助終於轉過頭,定定地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過了很久之後,才沙啞道:“這是哪裡?”
“讓你哥暫時找不到你的地方。”
“哥哥”這個詞,著實將宇智波佐助刺激得不清!
“他不是我哥!他不是!他不配!”他咬牙切齒,“他是我一定要殺死的人!”
“……真有志氣。”秦尋真說道,“他比你年長不了多少吧。”
“可他比你狠,更對自己狠。小小年紀實力超群,還敢製造滅門慘案,滿臉苦大仇深,真比你‘出色’多了。”
“雖說我不喜他,但也不得不承認,若是對手,他值得尊敬;若是戰友,他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