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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失去的,總會以另一種形式歸還。”
一棒子再一甜棗,言盡於此,三日月邁步離開。徒留小烏丸在原地一臉呆滯,甚至還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惶恐和茫然。
直到——
一雙稚嫩的小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指尖。
小烏丸低頭,看見一個金髮藍眼的孩子擔憂地注視著他,晴空般澄澈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
【小烏丸……】
兩張小臉恍若重合,心靈如遭雷擊,他的手微微顫抖,茶水幾乎要倒出來。
“你受傷了,好嚴重啊。”
鳴人看著小烏丸空洞洞的眼,以及渾身的繃帶:“一定很痛吧……”
小烏丸唇瓣煽動著,他是暗墮刀,他得遠離他!
他閉著嘴,偏過頭,無聲拒絕。
鳴人全然不在意,他撲在輪椅上,毫無防備。或者說,他對這個本丸的每一振刀,都沒有心防。
“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得這麼重了。”鳴人認真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師父教的東西我都在學。”
“等我長大了,就可以保護你們了。”
小烏丸豁然轉過頭,渾身開始發抖。他緊緊盯著鳴人的臉,像是要把他記在心裡一樣。他的眼神複雜萬分,口中一片苦澀。
鳴人:“不要因為我是小孩子就懷疑我……我是認真的……”
“不……”
“沒有懷疑……”
小烏丸身子緩緩前傾,伸出僵硬的雙臂,擁他入懷:“這就足夠了……已經足夠了……”
鳴人覺得脖子一邊濕漉漉的一片。
【你似乎,很會帶孩子。】
【我們曾失去的,總會以另一種形式歸還。】
【小烏丸!】
……
三條派的庭院裡,暗墮小烏丸氣息平和地陪著鳴人堆沙子、做遊戲。
他衣著乾淨,打著繃帶和藥膏,若不是一隻眼蒙著紗布,氣息有些暗沉,還真與正常刀劍沒有區別。
小烏丸遇到了鳴人,像是得到了救贖,又像是獲得了新生。他通過鳴人在緬懷著什麼,又明白眼前的鳴人不是曾經的審神者。
兩個不同的孩子,卻足以貫穿他的一生。
他護不住上一個,他一定要護住這一個。
小烏丸終於“活”了。
“姬君。”加州清光看著庭院中的一大一小,問道,“暗墮刀有很多,為何獨獨選了小烏丸?”
另一個暗墮本丸,還有一振魔·極短呢?
秦尋真挑眉:“這才過多久,你就忘記了你們的企劃案嗎?”
“啊?”
秦尋真翻了個白眼:“你們不是想開幼兒園嗎?”
“我給你們找了個靠譜的園長不夠好嗎?”
加州清光:……
幼兒園靠譜園長——一步入魔的暗墮刀?
姬君,你是魔鬼嗎?
作者有話要說:PS:鳴人:他們都誇我是太陽!
佐助:日……
鳴人:想不到佐助也會誇我啊!嘿!
第89章 第八十九把刀
事實上,潛入溯行軍陣營的風險不僅不小, 還隨時有著喪命的可能。
譬如三日月身邊的人際關係網, 複雜得像是一團亂麻, 稍有不慎就會打成死結,一步走錯必將萬劫不復。
他是一振貨真價實的正常刀劍, 情報部知曉他“間諜”的身份,可一旦走向戰場,前線的審神者和刀劍男子知道嗎?
不, 他們不知道。
他們只會將三日月當作暗墮刀處理, 頻出殺招。
兩軍對戰, 三日月能告知對方自己是友軍嗎?
完全不可能。
他非但不能開口,還得盡心盡力地將暗墮刀的狠辣刁鑽表現得淋漓盡致, 必要時甚至得讓對方負點傷……
什麼?讓他演得更逼真點, 親身負傷?
不, 不存在的。
背鍋他來, 送死別刃去;流汗他來,見血別刃去。
當個間諜犧牲本就夠大了, 見不了姬君喝不了茶坑不了同僚, 現在還想讓他受傷, 做夢吧!
外患總與內憂並存, 上了戰場需步步謹慎, 入了王點也得時時小心。
三日月披著馬甲,上與暗墮刀交鋒,下與溯行軍周旋。前頭整日勾心鬥角, 後腳成天嘴炮忽悠。
還得防著懷裡揣著的短刀突發神經病,或是暗墮得更深,或是突發神經病,這充滿MMP的日常每一天都逼著他變態。
所幸,三日月這糟老頭子壞得很,他過得不舒服,別刃就休想過得舒坦。
比如溯行軍王點之內,有一振暗墮大和守安定極為敏銳,似是察覺到了他些微的違和,總會不自覺地盯緊他,針對他,並想……殺了他。
三日月從來都知道,大和守雖然叫“安定”,其實一點也“不安定”。
這振打刀總喜歡鑽牛角尖把自己悶死,牛脾氣倔得很,一旦下決心找茬,不撞南牆不回頭。
如今暗墮了,更是倔到不死不休。
如此,三日月只能喟然長嘆,並在某次“行刑”完畢,將“碎刀”裹上毯子丟出去後,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今天套出了一個有趣的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