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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曾無數次看著她的臉發呆；
想到……
小萌再次過來催促：「安安姐，導演叫你，準備拍攝了。」
宋安安低低應了聲，推開車門下車。夜色已經降臨，遠處大功率的照明燈直射而來，晃得人眼睛頭，宋安安微側過臉，小萌連忙抬手幫她擋了擋。
宋安安勉強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下面拍哪一場？」
小萌翻通告單：「69A。」
宋安安伸手，小萌把劇本遞上，打開手電筒給她照明。
劇本內容宋安安已經很熟了，打眼一看就知道每一場在講什麼。
而此時，她翻著劇本腳步卻一頓。
是吻戲……
「安安姐？」小萌疑惑。
「……沒事。」頓了頓，宋安安道，「你去準備一下。」
小萌看了眼劇本，恍然，把手機遞到宋安安手裡：「安安姐，你先過去！我馬上就到。」
宋安安心不在焉地想著一會兒要拍的戲，不知不覺走到姜導和江恆身後。
兩人不知在說什麼，姜榮生指著江恆笑罵道：「……別人不知道我還猜不到嗎？《追光》就是根據你的經歷改編，拍來紀念初戀的。」
「還真不全是。」
「不全是。」姜榮生重複一遍，點點頭，有幾分自得，「看吧，沒否認。」
江恆笑而不語。
宋安安張了張嘴，又閉上。
想到那時玩真心話大冒險，被問初戀現在回來找你，你是否還會和她在一起？他答，是。
想到他曾說過，這張臉，很符合我心目中的女主角。
他在很早以前，就把她的照片給編劇，讓她們當做原型參考。
而現在，他更是默認了姜榮生的說法，《追光》是根據他的經歷改編，拍來紀念初戀的……
臉上最後一分顏色褪去。
沒有什麼不可能。
原來這才是真相。
第75章 從始至終都是你，只有你。……
「安安？來了怎麼也不吱一聲。」
姜榮生終於看到站在兩人身後的宋安安, 沖她招了招手：「來來來，我給你們講一下接下那場戲怎麼拍。」
宋安安關了手電筒，沉默地走上前。
稍顯昏暗的夜色里, 沒人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等會鏡頭會從這個方向推，安安, 你從那裡走過來, 然後小恆你從後面這樣……」
姜榮生邊說邊拉過動作指導比劃：「這裡總體的一個感覺是從放縱到克制, 特別是小恆，在深愛和自我矛盾中間掙扎，有一個內在劇烈的衝突, 安安這裡就比較簡單，總得來說是一個敞開、包容、接納的感覺，你們對人物也比較了解了，具體的情緒自己把握。」
講完戲，姜榮生想到什麼：「你們第一次合作吻戲，要不要先試試……」
江恆：「不用。」
「真不用磨合一下？」
江恆77.ZL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真不用。」
「行。」姜榮生點點頭，「那就去準備吧。」
兩人各自去刷牙漱口換裝整理造型。
直到站在鏡頭前，江恆才發現宋安安不大對勁。她臉色蒼白，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像是在發呆，又似乎沒有。
「怎麼這麼看著我？」江恆低聲問。
場記正好過來詢問二人是否可以開始, 宋安安眼神閃爍，挪開目光, 嘴唇輕輕動了動：「……沒什麼。」
江恆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場記在旁邊喊：「《追光》第69A場1鏡1次！」
打板後, 江恆迅速收起情緒。
這一場戲是兩人關係明朗的前奏，也是整部電影前半部分的小高潮。
嚴彧因家庭原因趕走明瑤後，又不放心, 每天跟在她身後暗中保護，卻意外看到她和同桌男生有說有笑，形影不離。
接連一周，嚴彧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在晚自習後將她拖進巷子裡強吻。
打光就位。
造雪機開始工作。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很輕易就把江恆帶回九年前的那個冬天。
還記得那天她戴了一頂白色毛線帽，頂上墜了個毛茸茸的小球，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像兔子耳朵。
她和景燃在校門前告別，不知景燃說了什麼，她主動張開雙臂擁抱他。
江恆就站在不遠處看著，看景燃偏過頭，隔著帽子悄悄親吻她的耳朵，而她一無所覺，開開心心地揮手，目送景燃離開。
那個吻就像一粒火種投入他的心湖，將所有苦苦壓抑的感情徹底點燃。
如今，即將二十七歲的江恆穿著早已不會再穿的校服，站在布置的與當年幾乎無二的片場，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他一手捧著宋安安的後腦，一手蓋住她的眼睛，毛頭小子似的低頭吻上去。
攝像機緩緩推進。
察覺到江恆的氣息，宋安安渾身僵硬，在他唇貼上來的那一刻，倉促地轉頭避開。
姜榮生立刻喊了卡，他看著監視器皺了皺眉，但想著宋安安第一次拍吻戲，可能放不開，也沒罵人，只是道：「安安，你調整一下情緒，我們重來一遍。」
江恆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低頭看她：「怎麼了？在鏡頭前不習慣麼。」
宋安安避開他的目光：「沒有。我就是，狀態不好……我調整一下，不會耽誤進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