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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安輕輕「啊」了聲,在煙花盒子裡翻找出配套的打火機遞給江恆。
黑暗中,江恆溫熱的手指不經意從她掌心划過,酥麻的癢意躥過,宋安安手指下意識地蜷縮,正好握住77.ZL江恆的手。
宋安安愣住。
半晌,江恆聲線慵懶:「你準備牽到什麼時候。」
宋安安臉一熱,連忙鬆開,唰地將手背到身後:「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就是……手有點冷。」
話一出口,宋安安懊惱地咬住舌尖。
啊啊啊該死!!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哦,手冷。」打火機在江恆指尖打了個轉,他慢條斯理道,「所以你確實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在——」
「取暖。」
最後兩個字咬的重,含了不容忽視的戲謔。
宋安安窘迫的頭頂似都在冒煙,垂著眼完全不敢去看江恆的表情。
江恆眼中浮起笑意,抬手,將指間的煙含進嘴裡,隨後揚起下巴,手指勾著鎖骨處的拉鏈往下滑。
他脫下風衣,一手拎著,遞到宋安安面前:「給。」
宋安安愣住,看著他身上僅剩的一件薄薄T恤,搖了搖頭:「不用,我——」
江恆:「不是說冷?」
宋安安語塞。
江恆垂眼盯了她片刻:「還是說,你剛才其實是故意——」
「我沒有!」宋安安窘迫。
「那。」江恆翹起唇角,含在唇間的煙也跟著一顫,頗有幾分不羈,「……是想讓我給你穿?」
「……?」
「也不是不行。」江恆抖了抖衣服,「不過……」
宋安安一下從脖子根紅到了耳朵尖,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把搶過衣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宋安安出門時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連衣裙,白天還好,夜裡風一吹,並不是真的不冷。
風衣上還留有江恆的體溫,和一點帶著菸草味的清苦冷香,穿在身上仿佛整個人都被他環抱,滾燙的熱意沿著胸口向全身蔓延。
宋安安小聲道:「謝謝。」
江恆看她一眼:「過來,幫我擋下風。」
宋安安乖巧地應了聲,腳步輕快地跑上前。
打火機「噌」地被摁亮。
小小一簇火苗被夜風吹得不住搖曳,宋安安忙伸手攏在一旁,待火苗晃動平息,江恆指間夾著煙,拿著兩支煙花棒湊近,橙紅的火光映亮了他英俊的臉。
宋安安不由自主地一下下拿目光偷瞟,他眼睫濃密,鼻樑高挺,皮膚白且細膩,即使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也看不到一絲瑕疵……
江恆忽地抬眼,宋安安猝不及防間被抓了個正著,四目相對,一簇焰火倏然在他的瞳孔中綻放——
「砰!」
被點燃的不知是煙花還是她幾近失控的心跳。
江恆輕勾了下唇,將煙花棒分了一支,遞到宋安安面前:「看夠了麼。」
宋安安臉一紅,慌張地接過煙花棒,隔了會,又忍不住偷偷看他。如是幾次,她鼓起勇氣:「哥哥,你還記得……三年前那晚嗎?」
隨著宋安安話落,周邊仿佛忽然之間被按下了暫停鍵,除了滋啦閃爍的煙花棒,一切似都靜止了。
江恆懶散地倚樹而立,眼睫微垂,一動不動地盯著手中的煙花棒。
煙花棒很快燃到了盡頭。
最後一點餘燼也77.ZL隨之熄滅,濃重的夜色重新裹上來。
宋安安忐忑地眨了下眼。
江恆傾身,將燃盡的煙花棒丟進垃圾桶,然後站直了,咬著半截香菸垂眼看她,兩人間的距離不足半米。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不記得。」江恆神色淡淡,「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他頓了頓,微微一哂:「記性那麼差麼?」
宋安安愣了愣,為他話語中隱含的譴責感到委屈。
她有些不明所以,試圖為自己辯解兩句:「我記性也不是很差吧,你採訪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我背台詞也背的很快……」
江恆輕嗤一聲。
宋安安說不下去了,只覺得滿腔委屈,鼻子酸的厲害。她死死咬著唇,忍了又忍,可還是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喉嚨里溢出一絲壓抑不住的啜泣。
江恆頓時一僵。
幾次抬手又放下,喉結滾動,他遲疑著:「你——」
宋安安轉身背對他蹲下,雙手環膝,臉埋在臂彎里,徹底嗚咽出聲。
江恆將菸頭摁滅,丟進垃圾桶,繞到宋安安面前蹲下,有些無奈地開口:「你哭什麼?」
宋安安埋著頭,聲音悶悶的:「沒、嗚,沒哭。」
「行,你沒哭。」江恆有點想笑,「是眼淚自己控制不住。」
「你、你是在嘲笑我嗎?」
宋安安忍不住抬頭瞪他,眼淚仍在嘩嘩地往外淌。她抬起手臂用力擦了擦,風衣的料子不夠柔軟,瞬間在那白嫩的小臉上留下幾道紅痕,顯得本就可憐兮兮的一張臉更加惹人憐愛。
也不知那雙眼睛是怎麼長的,怎麼就那麼能哭。
江恆微垂著眼,眼神無奈而縱容,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他摸出一包紙巾遞給宋安安:「用這個擦。」
宋安安眼中又泛起淚花:「你、你是不是嫌棄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
江恆幾乎被氣笑了,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