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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時齊君已經準備妥當,黑色長髮束起,太虛宗白衣,墨色外衫,身負長劍。
初嵐:「……」
她徒弟總能把簡單的衣服穿得讓人眼前一亮。
初嵐掏出鋼鐵松鼠,向齊君伸手:「我扶你上來。」
齊君抬眸望著她,下一瞬,直接躍上松鼠,沒有拉她的手。
初嵐:「。」
有那麼一瞬間,她體會到自己養的鴿子翅膀硬了那種感覺。
齊君坐在她身後,很有分寸地離她一拳距離。
初嵐給周身加固防風陣,以免出現她頭髮糊齊君一臉的慘劇。
「坐穩了。」初嵐一拍松鼠,露出迷之微笑,「師尊帶你飛!」
下一瞬,松鼠唰的直上一萬里高空,這才沖向熊川。
初嵐扭過頭,也不知道是雲層太白,還是日光太刺眼,映得齊君臉色有些白。
齊君雙唇微動:「……師尊的起飛方式與眾不同。」
初嵐露出安撫下屬的笑容:「辛苦了。」
為了避免被僚屬看到,她都是這麼起飛的。
「徒弟你築基以後選了什麼飛行法器?」
「劍。」
初嵐哦了一聲,大多數魔修道修都御劍,少部分御刀,大師兄那種騷包御扇子。
「刀劍都挺好,沒事還能抽出來鯊人。」
像她就不能這麼幹了,和敵人打一半,掏出一隻大松鼠,笑死對方嗎?
齊君沉默片刻:「劍主制衡。」
「制衡?」初嵐挑眉,她倒從沒聽過哪個劍修這麼講,不過聽齊君有獨特見解,她覺得挺好。
這是個會自我養成的徒弟。
齊君:「師尊有何高見。」
初嵐一頓:「沒有。」
她一個修鹹魚道的,送丹藥可以,修行上就不誤人子弟了。
她窮盡腦袋裡那點可憐的知識,憋出一句:「你用劍挺好的,劍是百兵之君,你名字里還帶君,劍天生配你。」
初嵐繼續往前飛,沒看見身後齊君不尋常的神色。
他垂著眼,視線正好落在初嵐發旋。她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防風陣其實是個密閉的空間,即便他們時速千里,飛得久了,整個空間都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衣香,經久不散。
齊君的視線飄向右側,明明那裡除了白雲什麼都沒有。
「……的確。」他的聲音略顯模糊。
實際上,齊君並不姓齊。天生仙體無姓無名,都以司掌的權位為名。秩序平衡,天道守恆為齊,君為其他人對他的尊稱。
「到了!」初嵐忽然眯起眼,「徒弟,坐穩了。」
「……」
-
熊川天師門。
御劍大會十年一度,逢初一三五七正式比試,第九日正式宣布獲勝宗門。
今日已是初四,明日會參與比試的弟子在休整,而其餘人參加一些不計入總榜的小比試,美其名曰遊藝賽。
雖說是消遣,但場上根本沒有消遣的氛圍。旌旗滾動間,做什麼的都有,吶喊為自己宗門助陣,放話挑釁對方宗門,正中的席上,端坐十五位尊者,各個氣場強大,令人不敢直視。
太虛宗清峰大弟子康燁搖著摺扇,站在看台邊。路過的女修皆朝他暗送秋波,康燁微微一笑,他今天穿著太虛宗白衣,腰配選的都是最顯膚色的,從早上開始,他共計收穫了一百零八位師姐師妹的青睞。
正當康燁陶醉在自己無邊魅力中,一行天師門弟子自看台下路過,正中一個男修冷嗤:「孔雀開屏。」
康燁猛地瞪他:「你說什麼?」
幾個天師門的停住腳步,發出一陣怪笑,為首的女修打量了幾下康燁,幽幽道:「你好騷啊。」
「……」康燁氣得跳起來就要下去理論,被李輕輕一把攔住:「師兄!」
康燁捏緊了摺扇,李輕輕勸道:「現在的情況你還不清楚嗎?」
康燁好憋屈,但沒辦法,往年御劍大會都是在太虛宗辦,今年卻到了天師門,雖然眾人不言明,但私底下都清楚,太虛宗越來越不行了。
李輕輕拍拍他:「要贏就光明正大打贏他們。」
康燁垂首不語,初一初三的比試,太虛宗與天師門不相上下,今天的飛劍小試雖然不計入總榜,但兩宗門之間火.藥.味很濃。
見康燁還是悶悶的,李輕輕:「……師兄,那邊有個師姐在看你。」
康燁立地孔雀開屏!
一炷香後,正中席上傳來雄渾的嗓音,各家各宗參與飛劍小試的紛紛御器上台。飛劍,故名思議,就是比誰御器飛得快。康燁踩著摺扇上去時,左右眾人都在看他,眼神一言難盡。
「師兄沖!」李輕輕喊道。
人群之中,康燁一眼就看到剛才笑他的天師門弟子,其中一人還是金丹大圓滿,他心裡更加憋屈。
飛得快是不可能了,他爭取髮型不亂。
——咚!
鑼聲響徹千里,數千人轟然沖了出去,李輕輕仰著頭,看向正中席上一面巨大的水鏡,在裡面找康燁的身影。
席間,天師門掌門唇角含笑,看那一群小輩齜牙咧嘴往前沖的模樣,身邊的紫衣尊者淡淡道:「看來這場比試,你們天師門又要奪魁了。」
天師門掌門擺手:「比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看他們雄姿英發的氣勢。」
紫衣尊者朝那水鏡一望,飛前幾的弟子無一例外,都不開防風陣,拼盡全力沖,臉都是扭曲的,雙下巴也吹出來了,其中一個吹得露出牙齦,雙眼眯成兩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