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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絲毫沒有響應。
六十五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柯然,而柯然神色比哭還難看:「我、我好像忘了密令。」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試試《噬魂決》第一句!」
門絲毫沒有反應。
「那尊者的生辰八字?」
「不知道啊!」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柯然哭著給齊君傳訊,那邊沉默一瞬。
齊君:可惡的錢不要過來啊。
柯然:「???」
齊君:試試這句,或者類似的。
神經病啊!
柯然看著傳訊令,一臉扭曲,尊者怎麼可能用這種東西作密令。但柯然早就哭崩了,別無選擇,心中不斷祈禱,求求上天保佑他成功。
保佑他們順利進洞啊!
柯然深吸一口氣,捂著眼睛:「可惡的錢不要過來啊——」
啊——啊——
回聲盤旋在山頭,驚起一群烏鴉,嘎嘎飛走了。
周遭陷入寂靜,幾乎落針可聞,柯然心中咯噔一下。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成功了嗎?
他分開五指,露出一雙眼白少眼黑多的眼睛,在指縫間滴溜溜地轉。
只見六十五張臉轉向他,皆神色僵硬,嘴角抽搐,一臉迷惑,眼神里飽含嫌棄,仿佛柯然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仇川咳了咳:「柯然你冷靜點,尊者應該不會用那麼……嗯的密令。」
柯然猛地跳起來,語無倫次:「不、不是,你們誤會了,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啊,我對錢沒有興趣!」
——轟!
「!?!」
塵土飛揚,濃郁的魔石氣息將眾人淹沒。
大門開了。
「……」
死一般的寂靜中,六十六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更為古怪,這次包括柯然。
他們低著頭,沉默地走進礦洞,連眼神都失去了高光,仿佛已經看清自己的未來,黑暗,寂寞,一如這礦坑。
就在此時,柯然忽然抬起頭,扒開眾人就往回跑。
齊君還在外面,尊者回來要是知道他丟下老闆娘先跑,還不錘爆他的腦袋!
「你們先在裡面待著!」
大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柯然剛一出門,就看見齊君身負長劍,立在洞口。
「進去。」齊君說。
「那你呢//奶油//?」柯然雙目含淚,大喊道,「你難道要去送死嗎?」
「……」齊君就無端想起初嵐評價柯然的模樣。
她對他說:「柯然真的適合去演苦情戲。」
耳畔傳來柯然的嚷嚷,聲情並茂,涕泗橫流,齊君被他吵得不行,直接拔劍道:「難道你想替我送死?」
柯然:「。」
柯然:「我對錢沒有興趣。」
——轟!
礦洞門打開又關上了。
齊君:「……」
他終於明白初嵐為何要用「演」字了。
一時間,檀山空寂,徒留風與鳥相鳴。
齊君手中三尺青鋒「錚」一聲躍起,他虛虛一抬,長劍飛入雲霄,劍尖向下,插進凶冥流金的靈脈龍頭——檀山山巔。
距巫千星破陣還有五息。
腳下土地在震顫,越來越強烈,整座檀山山脈如一條甦醒的巨龍。
而齊君前胸傷口崩裂,大片鮮紅如扶桑染上他衣襟。
距離破陣還有三息,礦洞裡的眾人突然爆發出驚呼。他們好像坐在一條游龍體內,而游龍上下起伏。
「礦洞怎麼在飄!」
「是巫千星打過來了嗎?」
「穩住!」
檀山山脈幾次起落,山谷變為山巔,山巔伏成山谷,依附山勢生長的草木在眨眼間百次榮枯。每起落一次,齊君雙眸便垂落一滴血,簌簌涔涔,越來越多。
當半空中傳來轟鳴時,巫千星帶著一眾弟子破陣而入,他們看看堪輿圖,再看看檀山,眼中充滿了疑惑。
「魔、魔尊,我們好像迷路了?」
巫千星展開神識,也有一瞬間疑惑。
難道他閉關太久,跟不上時代變遷,滄海桑田了?
就在此時,身後一個弟子傳訊令亮起,他趕忙上前:「魔尊!古、古樓師弟身負重傷!」
巫千星:「哦。」
「但他擒獲了吞天瓶!」
巫千星:「!!」
「但吞天瓶跑了!」
巫千星:「哦。」
「但他又抓回來了!」
巫千星:「!!」
巫千星大喜:「你們搜山,一個不留,然後去首城找我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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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首城。
初嵐剛剛逃出查威的追殺,躲進暗巷裡。
肩頭被魔氣侵染,需要迅速刮去,否則整條手臂都會爛掉。
初嵐暗自罵了查威一千遍,忽然,懷中隱隱發燙,她叼起小刀,摸出一枚玉牌。
只見最上面,屬於蓮戮的星子滅了下去。
蓮戮,死了?!
她怔怔凝視玉牌好久,竟然不顧道魔兩氣不相容,念起《准提魔咒》,試圖施展魔功。
幻象中,她看見木牌碎裂,窗邊的搖椅,還有,半幅斷腸。
巫、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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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赤紅連綿的山脈間,分神期魔修查威的主身正在洞府打坐,突然,他猛地噴出一口血。
分.身被殺,主身遭受重創。被鋼釘刺穿的疼痛尚存,查威仔細盤查了分.身死前的記憶,氣得拍碎了洞府一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