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
說罷,他撥動卦盤,雙極碑蒙上一層金光。
機緣?
初嵐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她捂住丹田,直接提前草草草草草!
她不要元嬰啊啊——
話沒出口,瞬間,一道巨力將她拍進了雙極碑。
在她失去意識,沒入雙極碑後,清玄回撥三下卦盤。
他身軀越來越透明,正準備撥第四下,卦盤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流雲拂過,將他吹散了。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唯有混沌雙極碑亮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角白袍拂過地上卦盤。
美如冷玉的手,將它拾起。
齊君抬眼,一步步朝石碑走去。
-
金殿雕欄玉砌,宮女內侍們來來回回,手托一盤盤首飾珠寶,送向整個大盛朝最破舊的冷宮。
而冷宮之中,瘦弱的女孩蹲成一團,趴在床上,拿著一塊炭,在七尺織錦布上奮筆疾書。
她筆下文字形狀奇怪,不似大盛朝任何一種書體。
「我叫初嵐,是個遊戲策劃,過勞死於版本更新前夜。醒來後我就穿成了這個大盛朝公主。住的也不行,吃的還沒外賣好,狗比皇帝欺負我,大皇子欺負我,我想請御醫,侍女說沒錢。騙人,錢都被她坑走了。而現在,他們還想送我和親?沒門。」
「但有我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自從我穿越到這裡,就好像有一股不可抗力,一點點抽走我的記憶。所以,致未來的我,你要記得天天寫日記,每天都讀,以防年少痴呆。」
「昨天,我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腹部隱隱流轉,渾身發熱。」
「我該不會是,肚子脹氣了吧。」
初嵐寫完最後一個字,又通讀一遍,才緩緩合上。
她累得神志不清。
這副身體也太弱了。
初嵐緩緩爬回冰冷的被窩,外頭內侍們指揮著,清點陪嫁的金銀珠寶,吵吵嚷嚷,但無法叫醒一個困成狗的人。
她不知道,這一覺下去,她的世界將天翻地覆。
……
屋外,嘈雜聲、呼救聲,哄搶不休。
「他們打進來了!」
「拿著,反正她病得下不了床,皇上都死了,你還管她叫公主?」
「等叛軍打進來,你看她活得活不了?這和親嫁妝還不便宜了別人?」
屋裡,初嵐化身蠶繭被窩獸,睡得正香。
忽然,屋外吵鬧聲戛然而止,蹄聲陣陣,幾人勒馬下鞍。
咔的一聲,屋門推開,一道腳步聲急急而來,旁邊有人道:「公子——」
「——噓。」那個人白衣墨氅,豎著食指在唇邊。
他解下長劍,緩緩來到初嵐床邊。
就在此時,初嵐迷迷糊糊睜開眼。
「……」
初嵐一動不動,盯著床前的人。
她是不是在做夢。
怎麼一覺醒來,床前就出現一個比遊戲建模還要美的人。
美人凝望她,欲言又止,最後緩緩道:「師尊。」
「??」美人竟叫她師尊?
那的確在做夢。
初嵐眨眨眼:「果然,夢裡什麼都有。」說完,安詳閉上了。
齊君:「……」
第二日清晨,待初嵐醒來時,摸摸肚子,發現肚子熱熱的,身體好像也清爽不少。
她先賴了好久的床,等到日上三竿頭,才爬起來。
推開門,初嵐望著門口陌生的侍女:「?」
「你是誰?我的侍女呢?」
那姑娘落落大方,笑得如沐春風:「公主,奴婢名白麓,皇上有令,今後我來服侍您。」
她話音剛落,一眾宮侍捧著金盆、香帕、乳皂、青鹽進來了。
「伺候公主洗漱。」
初嵐:「???」
白麓打濕了帕子,遞給初嵐:「公主,待洗漱用膳後,奴婢帶您去紫鄉宮。」
初嵐一頭霧水:「我父皇轉性了?」
白麓驚訝道:「您還不知道啊?對哦,您這一覺,可是睡了好幾天,」
「盛帝無道,齊家二公子領兵破城,昨日正式登基了呢。」
初嵐瞳孔地震!
「那我父皇?」
「被陛下灌了一杯毒酒。」
「那我兄長大皇子?」
「被陛下一劍斬於馬下。」
「我原來的侍女?」
「以欺凌皇族罪當斬,屍首已經送去亂葬崗了。」
初嵐倒吸一口涼氣,好傢夥,這位新皇也太暴力了。
不過很好,她不得不承認,很喜歡這種感覺——隨便睡了一覺,醒來後發現欺負她的人都死絕了。
可他們都死了,不就輪到她了嗎?
初嵐指指自己:「……那我?」
白麓笑道:「陛下說,可以安排您秘密出宮,今後想去哪兒都可以,也可以留在宮中。」
初嵐明白了,原來她是一個工具人。
新皇殺了那麼多,估計事後被人提醒了,才表示表示,留她一個半死不活的女流,彰顯仁義。
初嵐:「等等吧,我先見陛下一面。」
不論如何,新皇還是做了對她有利的事。
下午,初嵐正式挪窩到紫鄉宮。
一進宮門,初嵐震驚到失語。
她摸了摸柔軟的真絲床單,當場躺上去打幾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