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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埼玉…”神我渡的嗓子沙啞無比,低沉的聲音讓人聽著都有些心底發毛。
玉藻前和傑諾斯已經疏散了周圍的群眾,這個小小的麵館里也只剩下了他們。
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神我渡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就像是踩著鋼絲一樣,稍有不慎就會出現難以預料的情況。
“你打我一拳吧。”
“啊?”埼玉又恢復了自己的死魚眼,撓了撓頭,似乎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要他打自己。
“我怕我一會壓制不了自己的理智…”神我渡閉上眼睛,牙齒上下打著顫,從繩結斷裂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自己的殺戮欲。
憑什麼我的世界都崩塌了,你們還能夠擁有這樣的幸福?
會長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全都死吧!全都給會長陪葬吧!
“啊,我知道了。”埼玉輕嘆了口氣,手輕輕的一拍,神我渡的頭就被他按到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神我渡緊緊握著的拳頭,指節發白,他像是長舒了一口氣似的,磅礴的殺氣消散開來,頭上滲出血跡,劇烈的疼痛讓他找回了些許理智。
神我渡的手撐在地上,慢吞吞的爬了起來。他從脖頸間掏出八尺瓊勾玉的吊墜,拽了下來丟給玉藻前。
“東西就給你吧,我應該也沒機會用了。”他會回去,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不管是為會長報仇還是管理獵人協會,亦或是其他的事情。
不管他回去以後是自己作死還是被公務纏身,他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無論如何,他都會回去,見會長最後一面。會長不可能是自然死亡,只有可能是戰死,同歸於盡還是被殺?
“對不起,之前答應過你的事情可能沒辦法完成了,如果還有什麼情況的話,你聯繫歐爾麥特吧。”神我渡額角的血跡滴落到了地上,他那漂亮的金色瞳眸失去了光澤,一貫勾起的唇角也被壓平。
埼玉看著這樣的神我渡,一滴冷汗從他的頭頂滑下“喂喂,你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不要擔心。我要回去了,我必須回去…再見…”神我渡喃呢著,更多的是他在說服著自己,他不想離開,但是責任和對會長的信仰驅使著他回去。
玉藻前站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等一下,收了你的東西我自然會幫忙,你到底…”
玉藻前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對上神我渡的那雙眸子他就知道,說什麼都沒用。
這種心如死灰的眼神和以前的他何其相似?“一天,一天之後我會把東西還回來。”
“不用了,我也用不著了。哪怕…哪怕我還有機會,如果你覺得欠了我什麼的話,就幫幫他吧。算是,我欠他的,我不該介入他的生活,不過還好,我還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就當做是一份告一段落的友情吧…”
玉藻前進入過歐爾麥特的夢境,他再清楚不過,那個金髮的男人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絲的喜歡。
可是這句話就算說出來又能如何?只會增加他的負罪感。玉藻前想起自己在這一千年裡,一次次的尋找著巫女的轉生,一次次的看著她長大,看著她獲得自己的幸福。
或許自己算是幸運的吧,雖然失去過,但是卻能找到心愛的人,能夠陪伴著她。
“你真的決定了嗎?”
“啊…麻煩你了,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必須要回去看最後一眼。這是…我的使命。”
☆、再也不見
尼特羅會長給予了他生命, 引導他以正確的方式成長,帶給了他一切,可以說是沒有會長,就沒有他的今天。
如果尼特羅會長不收養他,他便會成為那下水道里最罪惡的淤泥,甚至可能根本沒有長大的機會,被那些罪惡分解吃食, 成為毫無作用的養料。
於神我渡而言,尼特羅會長不僅是他的再生父母,更是他全部的信仰。
所以哪怕捨棄掉一切, 哪怕再不舍,他也會回去,回到那個屬於他的地方。
但是神我渡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道別,如果還沒有這麼深的羈絆, 他還可能不告而別,可是現在如果他真的什麼話都不留就這麼離開了的話, 歐爾麥特會怎樣?會擔心他嗎?
或許會的,那個金髮的英雄會用他寬廣的胸懷,關心著他周圍的每一個人,哪怕是對他懷有敵意的人, 他也會付出他最誠摯的善意。
神我渡並不想看到那個金髮英雄的臉上,出現什麼落寞的神情,他不值得。
他本不該去招惹他的。
對不起,俊典
玉藻前看著神我渡離去的背影, 男人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很單薄,甚至一眨眼就會消失 。
有太多的人,將個人情感放於大義的身後,哪怕理智告訴他們,可以嘗試著自私一點,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
最後,也只是徒增傷悲。
玉藻前看著手裡的八尺瓊勾玉,想起他的巫女為了避免周遭的居民承受天罰,自己去去撞上那雷劫。
呵…明知道有別的辦法,但是人類總是會選擇那最痛苦的選擇,只是因為——責任。
“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玉藻前撇了一眼還站在旁邊的埼玉,他對這個有著強大氣勢的男人很感興趣,但是現在,他一點心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