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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漂亮又可人,性格還乖巧。終身未婚的席醫生只有個『體弱多病,身嬌體軟』的侄孫,她一直都想有個乖巧又會撒嬌的女兒,溫燃格外的合她的眼緣。
她在看到裴疏墨把人小姑娘領進門的那一刻,心裡就生了感慨,這得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生的出這般鍾靈毓秀的孩子?漂亮的不像凡人。
若不是裴家這小崽子把人看的嚴實,簡直就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飯的餓狼,護食的緊。不然席醫生都想把自家侄孫介紹給溫燃了。
席醫生:「這種問題食補可以解決,我給你開個調理身體的單子,以後照著上面吃一段時間,平時也要多注意,可不得再貪涼了。」
溫燃乖巧點頭,笑的又甜又軟:「我都聽醫生的。」
不知其本性的席醫生果然被女孩乖巧的外表所欺騙,向溫燃又叮囑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輕微的關門聲在身後響起,直到腳步聲都漸漸消失不見,裴疏墨才抬起了一直放在病歷上的雙眸。
明明已經檢查完了,溫燃卻還是坐在病床上沒有起身,她一言不發,眉眼間的靈動被冷漠所代替,貓瞳直勾勾的直視前方的窗口。
竟像是,在發呆?
裴疏墨指尖從白色的紙頁上划過,淡淡的開口問道:「要過去看看嗎?」
溫燃沒回頭:「不用了。」她的腳尖無意識的在地面上輕點兩下,「去看了也沒什麼用,除了讓我心裡更難受,又不能讓唐姐姐醒過來。」
口是心非。
若真不想去看唐夏景,她又何必乖乖進醫院做檢查,眼睛還時刻不離窗外。要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病房窗外對著的就是ICU層,唐夏景就躺在對面的某一間病房裡。
溫燃嘴上說著不用,但裴疏墨又如何看不出她是在說謊。
裴疏墨跟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如果你今天沒能控制住那匹馬,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嗎?」
溫燃的眼睫微不可查的顫了下。
溫燃沒有反應,裴疏墨也不在意,他自問自答道:「如果今天你沒有控制住那匹突然發狂的馬,那麼唐夏景的病房裡可能就要多一個床位了。」
「哪怕你不顧其他人,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出事了,伯父伯母怎麼辦,同意你來犯險的溫煦怎麼辦,親眼目睹你受傷的徐薔怎麼辦?」
……沒能護住你的我該怎麼辦?
他的語氣並不帶質問,低沉的嗓音輕描淡寫般問到。溫燃卻隱隱從中聽出了狠意,就像是被壓制到極限卻又無法發泄的怒意,再狠再凶,也掩不住無奈與無力。
她輕點的腳尖頓住了。
女孩低著頭,輕聲道:「對不起。」
裴疏墨一愣。
他猜測過女孩聽了他的話後所有可能的反應,可能會裝可憐求原諒,也可能會裝傻岔開話題,但他確實沒有料到她竟會如此乾脆的直接道歉。
溫燃超出預料的反應讓裴疏墨忍不住愣神,不僅沒有安撫到他,反而更讓他感到了失去控制的不安。
果然,溫燃在道完歉後,繼續道:「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若白欣瑤真是兇手,那麼她的身上絕對有超出科學範疇的能力,她要是狠了心要對付我。沒有任何人能保證可以百分百的護我安全。」
「我也知道什麼是最妥當安全的做法,先摸清楚白欣瑤的底細,再想辦法對付她。」
裴疏墨皺起眉,「那你為什麼……」
沒等他說完,溫燃直接打斷了他,「可這樣太慢了。」
「這不是你冒險的理由,唐夏景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狀態,再慢也等的起。」裴疏墨不接受這個理由。
他並不關心唐夏景的死活,但因為冉冉把唐夏景視為親姐姐,唐夏景要是死了,冉冉肯定會很傷心,所以他才沒有阻止她去為唐夏景報仇。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基於一個前提,溫燃的絕對安全。若溫燃為了唐夏景出了事,哪怕唐夏景能醒過來,他也要讓她在那躺一輩子!
溫燃妄圖動之以情,「你要這樣想,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唐姐姐肯定會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了。這樣想是不是覺得可以理解了?」
你怎麼不說要是我躺在病床上,你也願意這般為我呢?哄人都不會哄了,裴疏墨嘆了口氣。
清俊的男人眉眼淡然,他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白玉般的肌膚上那一片片緋紅的擦傷各外顯眼。他的指腹在傷口旁輕輕摩挲,「 冉冉,這不能比較的。你要知道,沒有任何人的性命能比你的安危更加重要。」
「可那不是別人。」小作精抬眸,神態認真,她說:「那是唐夏景。」是她珍愛的人,是她沒有血緣關係但勝過血脈相連的姐姐。
裴疏墨冷了眼。雖然早已知道小作精很看重唐夏景,但親耳聽到她用這般認真的態度敘述著她對唐夏景的特殊,哪怕知道兩人只是正常的姐妹之情,可他依舊心生了異樣。
而那異樣的感覺,通常會被人稱為妒嫉。
裴疏墨:「正因為她是唐夏景,所以她絕對不會希望你拿自己的安全來換她的生機。」哪怕這有可能能找到救回她的辦法。
因為如果他落得唐夏景現在這樣的狀態,他也絕對不願意讓溫燃為自己去冒險。
溫燃頓了下,她又如何不知這個理,可是他們希不希望是一回事,她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我也不是一點防備也沒有,在你眼中我就那麼傻,真的會以自己的性命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