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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來治病的,自從阿山沒來火車站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再沒看到他,我想……」說著他有些傷感地看向窗外,他說:「我想要阿山活過來,我想再看見他。」
「那陳山呢?你還愛他嗎?」
唐海面色冷了下來,說:「我只能說很遺憾……我和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而我的愛再也不會給他了。」
郭浸言聽著他的描述,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唐海的世界裡,阿山不等同於陳山,阿山的出現就意味著唐海對陳山的愛的消逝,此刻的唐海心裡愛的是那個臆想的阿山。
當他在內心世界裡以穿白襯衫讀書仔的身份愛上阿山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他完全放棄了現實世界裡曾經喜歡過的陳山,或者說他那一刻已然放棄了在現實世界裡付出新的愛和喜歡,他已經選擇了把自己的內心在現實世界封閉。
唐海來找心理醫生不是來治病的,而是想要讓臆想內容更加真實,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說明唐海已經徹底放棄了現實生活。
郭浸言很想知道後來唐海經歷了什麼,讓他厭世至此。
……
拍攝結束,翁道衡還是抱著任野的肩膀,他默默地睜著眼睛流著唐海的眼淚,即使在和陳山激烈盡興的快樂里,唐海也沒有找到安心的去處,他像無根的浮萍,沒有故鄉,很寂寞,而翁道衡已經沉浸在這份情緒里,他想不通為什麼唐海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抱著任野的時候,他好像又能理解了,比起接吻睡覺,唐海更渴望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
他很快鬆開了任野,然後起身穿上衣服,臉上恢復了平靜,心裡有一種茫然,唐海讓他共情,在戲裡抱著任野的時候,翁道衡突然又不想睡任野了,他居然神奇地想到了很多平淡的事情。
好像在最難過的時候有人抱抱他就很溫暖了,翁道衡不由地被自己腦海里的想法給震住了,他這是對任野產生了情緒需求?
不,翁道衡下意識在心底否決。
他只是純潔地饞別人肉/體,情緒需求沒有必要。
剛剛在戲裡的時候,翁道衡是真的咬破了任野的嘴唇,任野坐在片場的角落裡,打開攝像頭自拍模式,在觀察自己嘴唇被疼愛的傷口,帶著血氣的吻不僅存在於戲裡的唐海和陳山之間,也存在於他和翁道衡身上。
他微微咧了咧嘴,有些疼,翁道衡牙口真好,他想。
「我咬傷你了嗎?」翁道衡清冷的聲線在背後傳來。
任野愣了一下,在自己的自拍模式里看到了站在背後的翁道衡下垂的清冷的視線,任野看著他冷靜的眉眼,思緒飄到了那天房間對戲時的造次,那時候他掌握了翁道衡的情/欲,翁道衡的眉眼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翁道衡眉眼裡宛如春水流弦,蕩漾著一種莫名的脆弱。
自從有了身體的接觸,他們越加熟悉彼此的身體和唇舌,身心都有了一種莫名的相近感覺。
於是翁道衡坐在他旁邊,習以為常地捧起任野的臉,問他:「我在戲裡咬傷你了嗎?」
任野看了看他,「嗯」了一聲,翁道衡的眼神落在他的唇上,唇角確實有被翁道衡的牙齒咬破。翁道衡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任野的唇角,說:「我給你呼呼吧。」
「什麼?」
任野還沒反應過來,翁道衡朝他的唇角吹了一口氣,然後笑著說:「這樣就不疼吧。」
任野都不知道怎麼做表情了,微微張開嘴,臉有些紅,他心想,你可別撩我了,我忍不住。
結果,翁道衡修長的食指突然伸進他的嘴裡,強行掰開他的嘴,跟牙醫一樣,哄著他說:「張嘴,我看看你舌頭劃傷了嗎?」
翁道衡冰涼的食指抵著任野尖尖的犬齒,任野臉倏然紅了,他想說話,於是含含糊糊地咬著翁道衡的手指說:「我舌頭沒有……」
「撒謊。」翁道衡打斷他,說:「剛剛拍戲的時候,我明明在你嘴裡嘗到了血腥味。」
然後任野只能無奈地張著嘴,被強行檢查舌頭,翁道衡的視線在他唇間打轉,然後說:「你舌尖被牙齒劃傷了,這幾天不要吃味道重的東西,疼。」
「嗯。」任野點了點頭,翁道衡收回手,抽了一張濕巾擦了擦手指,任野心下有些無語,心想,翁道衡整這麼一出不會是故意的吧。
他如果故意就等同於他想占自己便宜。
呵,男人,剛剛在戲裡還沒占夠便宜嗎?任野心裡亂七八糟地想。
就這,還不是喜歡我,喜歡我身子也是喜歡。任野心裡甜滋滋地想。
然後嘴角一涼,他疼得一抽,翁道衡不知道從哪拿來一個酒精棉抹他嘴角傷口,面不改色地說:「消毒。」
任野的粉色泡沫被戳破了,他有些無語地看著翁道衡,心想,口水也能消毒,有本事你再親親我。
梁羽在遠處看著兩人的互動,跟副導演說:「我覺得我的主演有點不對勁,不會入戲了吧,我感覺我找他們拍這個好像造孽了。」
副導演眯了眯眼睛,說:「這不就是關係好嗎?瞧,多坦蕩啊,越是直男心裡越沒鬼。」
梁羽懷疑人生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丸子頭,心想,是嗎?直男會這麼視線拉絲地看對方嗎?真的嗎?反正他覺得現在階段的任野和翁道衡戲裡戲外的狀態比拍a線的時候浪很多,看彼此的眼神很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