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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自己的心軟,那種混混那種混黑的大佬,不知道背地裡做了多少壞事,死了也是活該,第一次見面抓錯人還把自己打了一頓,害得自己差點沒班上!
唐海昏昏沉沉地被周常吊在柱子上,他的眼鏡被打出了裂縫,他看著眼前碎裂的世界,心裡想,得,又得花錢買新眼鏡了。
這個時候破碎的視野里,一道身影闖了進來,那人下身是西裝長褲,顯得兩條腿格外長,白襯衫扎進褲子了,因為襯衫整潔得一絲不苟,毫無褶皺,唐海恍惚間想他長腿下肯定綁了襯衫夾。
襯衫外面是一件西裝馬甲,背後腰封一收,掐著細腰的線條,性感又禁慾,就連手臂上都綁著袖箍,他背著光站在門口,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唐海,凌亂的髮絲掃在額前,摸了摸右耳的耳洞,對周常說:「你這算個什麼意思?」
周常冷笑了一聲,說:「你這個表子來了,我弄他多管閒事,不行嗎?」
阿山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說:「知道我為什麼看不起你嗎?」
「你做事沒有格調,弄這些過家家的遊戲自欺欺人。」他語氣裡帶著寒涼的諷刺。
說著他掏出一把瑞士刀,解下綁著唐海的繩索,說:「人我帶走了。」
周常被他氣到了,說:「我的地盤我不放人。」
阿山眼皮跳了一下,他眼睛裡被激出一絲殺氣,他從馬甲口袋裡掏出一根煙,含在嘴裡,旁邊的小弟給他點了火。
他挑釁地將嘴裡的煙霧吐在了周常的臉上,臉倨傲地抬了抬,眼睛半垂下去審視地看向周常說:「我的人,你不要動,這是規矩。」
說著架了架站不住的唐海,唐海眼皮疼得厲害,他聽到「我的人」不由抬眼看了一下阿山,阿山的側臉看起來有些冰冷,但是唐海突然覺得安心,剛剛還在恨他的唐海不由抓緊了阿山的袖子,血弄髒了阿山乾淨的行頭。
阿山低頭看了他一眼,嫌棄地「嘖」了一聲,然後一把丟在自己小弟懷裡,差點沒給唐海摔地上,唐海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阿山的確不是個人,他抬眼瞪了一下阿山,阿山眼裡卻帶著促狹的笑意。
周常說:「你說他是你的人我就信嗎?他不過是一個上班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著他打量了一眼唐海,說:「這臭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不會是你姘頭吧。」
阿山愣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唐海的眉眼,唐海艷麗的眉眼掩蓋在破碎的鏡片之後,他說:「是。」
然後走過去摘下唐海的眼鏡,吻了上去。
監視器後面的導演梁羽喊了一聲「咔」,飾演阿山的任野和飾演唐海的翁道衡的唇一觸即分。
翁道衡馬上從怯懦的上班族唐海狀態里脫離出來,他抹了抹亂糟糟的劉海,說:「任野,你狀態不太穩。」
說著,他掃了一眼任野,扔下一個論斷:「你沒入戲。」
梁羽也說:「任野你來監視器里回顧一下表演。」
說著他給兩人回放了一下兩人的吻戲,掐了掐眉間,說:「你看看,你手抓著翁道衡還在抖,這不是阿山的狀態。」
「吻戲是你的難項嗎?你狀態太崩了,一直在演放鬆,我在這裡能看到你的緊張和不自信。」梁羽說。
任野面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看了一眼監視器里兩人的吻戲,然後皺了皺眉,說:「對不起,我狀態不對。」
梁羽說:「你這段是鬆弛的完全,就是演出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該緊張的是翁道衡的唐海……」
兩人又走了幾段戲,這幾回嘴還沒碰上,都被梁羽喊咔了。
他壓著火氣說:「你不要一副吻初戀的模樣,太出戲了!我要你散漫而性感,看上去甚至要有點渣,看起來不帶感情卻要有性張力的那種!你那麼虔誠幹嘛!」
任野愣住,他眼神下意識飄了一下,他沉默了良久,最後說:「對不起。」
一旁的翁道衡忽然問他:「任野,你接過吻嗎?」
他眼神頓在任野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唇角尖尖,輪廓精緻,顏色紅潤,唇珠微微壓著下唇,帶了幾分耿直的艷出來,是很適合的接吻的唇。
任野用他那張寒涼卻艷的唇說:「拍過吻戲。」
翁道衡心裡不覺得意外,他繼續直白地看著任野的唇,任野覺得他的目光似乎有介質一般,自己的唇都有了莫名的觸感,他控制著臉紅的生理衝動,抿了抿唇線,目光游離了過去。
對面的翁道衡慢慢靠近,他雖然帶著鼻青臉腫的妝,但是眉眼裡的鋒利凜冽,讓他氣質完全疏忽於剛剛的唐海,他將眼前亂糟糟的劉海掀起,慢慢走到任野跟前。
「臉轉過來,看著我。」翁道衡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任野突然不敢直視他茶青色的眼睛。
他的眼睛仿佛能穿透靈魂。
任野用最好的表情控制力回看了過去,翁道衡冷笑了一聲,他隨手夾起桌上剛剛任野抽了一半的煙,用食指和拇指夾著送到菩薩般的嘴裡,眼底沒有感情,帶著細細的考究。
整個人的氣質慵懶又性感,他吐出一絲煙圈。
然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把攥起任野的下巴,將他壓在牆上。
任野驚惶地睜大了雙眼,他看見自己失去表情管理的神情隱在翁道衡美麗的眸子裡,他與他眼睛裡的自己茫然地對視,翁道衡的呼吸打在他臉上,他似乎感覺有些燙傷地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