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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海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陳山,他的氣質和陳山完全不一樣,美麗又強大,眉眼裡帶著沉穩的溫柔,耳邊戴著一個耳釘,他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唐海:「我叫阿山。」
唐海有些分不清虛妄和現實了,他看了很久阿山的臉,然後說:「我是唐海。」
阿山皺了皺眉頭,很誠實地吐槽:「唐海?好土的名字?像那種乖乖讀書仔的名字。」
雖然阿山嫌棄他名字土,唐海卻突然心情放鬆了好多。
這是唐海第一次看到虛妄里的阿山,也是唐海真正意義上和阿山的初見。
阿山在陳山離去的那一刻鮮活,他好像只是為了唐海純粹的愛而生。
作者有話要說:戲中戲繼續,哎,不虐真的不虐,陳山不值得,阿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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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好會哭
這場戲拍完,翁道衡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唐海的人生太苦了,苦得他這個演戲的人有些接不住,盡情盡興地拍戲對一個好演員來說既是享受,也是折磨。
角色的痛苦寄生在演員的靈魂上燃燒。
和任野不同,任野演a線里的阿山和b線里的陳山是需要分別做兩次心理預設的,因為阿山和陳山是割裂開來的,不能混著用類似的感覺和經驗去摸索。
和翁道衡去演唐海只需要做一次心理預設,因為a線的唐海和b線的唐海是同一個人不同的兩面,不完全割裂,可以演出不同,但絕對不能演出兩個人的感覺。
a線的唐海是他的內里,b線的唐海是他的外相。
兩條虛實並行的唐海在劇情里平行發展,而他們身上的痛與愛需要翁道衡這個演員去塑造,去共情。
他需要在唐海幻想里真情實感地鮮活,真實地掙扎和痛苦,a線的唐海和b線的唐海不會互通他們的痛苦。
但是翁道衡需要演出內里雙倍枷鎖的感覺,翁道衡常常演完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他確實很擅長演完出走這種戲中狀態,但是他還是選擇保持了一絲唐海戲裡內心的酸脹感在戲外,方便下次更好地入戲。
和任野飾演的陳山因為戲裡的狀態太足了,翁道衡演著演著就完全忘了自己自己是翁道衡,唐海的憤怒和恥辱在他體內燃燒。
任野抱著他的時候,他掙扎的力度完全忘了技巧,那一刻他只是單純地恨陳山,將陳山推倒撞在茶几上的那一場戲,任野在戲裡真的受傷了,他的手在被撞倒的時候擦上了尖銳的角,疼得「嘶」了一聲。
但是任野沒有叫停,而是一副恍然未知的模樣和翁道衡繼續演戲,現在這場的狀態和情緒是兩個人最好的一場,於是任野忍著疼和翁道衡演了下去。
當翁道衡用唐海的神情對他說那些扎心的話來決裂,任野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感覺到疼。
他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陳山,看著翁道衡脆弱傷人的神情,他想:是我讓他這麼痛苦。
他有了貨真價實地傷害了別人的歉意,他覺得陳山這個角色太糾結和分裂了。
他不是那種迴避選擇型的懦弱人設,因為不選擇而傷害別人。
和傳統的那種「不想選擇,什麼都想得到」而傷害別人的渣男類型不同,陳山是攻擊性的那種,他很清醒並且從來沒有做過選擇,一開始他就選好了。
唐海是他主動接近的,蕭曉燕也是他主動戀愛的,他看起來是個操縱感情的高手,可是他卻在中間疼痛掙扎卻保留理智。
他清醒地明白唐海被欺騙就會失去,可還是選擇欺騙,可是結果到來的時候又因此真情實感地感到疼痛。
越清醒,越主動,越受傷。
陳山的人格也是病態的,傷害別人刺激別人的痛反過來應激自己徹骨的疼痛,他沒有掙扎過什麼,沒有被迷惑過什麼。
每個選擇都是他自利人格主導下做出的,陳山看起來像是那種清醒得好像沒有心的人。
可實際上陳山有心。
任野演陳山的時候,他就覺得陳山比唐海更像一個正統的「神經病」。
他想得到什麼就像個孩子一樣去爭取去得到,哪怕從開頭就知道結局。
就像他明明在一開始就知道和唐海在一起會有怎樣慘烈的結果,他在唐海獻完向日葵的那天還是喊住了他,輕佻地喊他「哥哥」。
開局多輕鬆,結尾就有多慘烈,這是陳山這段感情的心路。
即使拍完了,任野坐在椅子上心情也是沉重的,陳山的淚不流了,他的眼淚卻沒有因為戲結束而停止,拍完戲他孤身一人坐著無聲地流眼淚,他覺得自己有點走不出來。
這和阿山的不一樣,阿山和唐海的心沒有分開過,是現實和虛妄的生死交界讓他們離別,屬於唯美be美學。
可是陳山活著,活到長命百歲,唐海也不會要他了,他和唐海在一個世界,卻擁有最遠的距離。
永別不是生死,而是放下。
等到唐海釋然,他們的感情分量在唐海心裡就會像白開水一樣淡。
這個時候,下了戲的翁道衡帶著唐海的表情走了過來,任野突然有了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