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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川就盯著那影子看啊看,看啊看,直到影子終於停了下來,門開了,嚴烴揚按開客廳的燈。
嚴烴揚:「醒了?」
蘇南川愣了愣,點頭。
嚴烴揚飛快的進臥室,他門開著條縫隙,蘇南川看見他在換衣服。
嚴烴揚邊換衣服邊跟蘇南川說道:「我給你訂了飯,起來吃吧,我得出去一趟,晚上可能會很晚回來,不用等我。」
嚴烴揚飛快的從臥室里出來,走到蘇南川面前,抬手在蘇南川的腦袋上摸了一把,又捏了捏他的臉蛋。
「我走了,晚上鎖好門。」
嚴烴揚大步邁出了房間。
等他出了屋子,蘇南川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飛快的跑回臥室又飛快的跑出來,衝到門口換了鞋,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
嚴烴揚走出長長的巷子口時,看見巷子口正停著一輛灰色的別克。
他快步走了過去,二話不說拉開副駕坐了上去。
蘇南川衝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坐進車裡,那車正要慢慢起步,蘇南川忙伸手攔下後面一輛計程車坐上去,著急道:「師傅,麻煩您跟緊前面那輛車。」
司機師傅看了他一眼踩上油門,跟上了那輛灰色的別克。
車一路向東開,這會兒已經是晚上8點鐘了,路上的車輛有點多,他們路過好幾個紅燈,有兩次差點將灰色的別克跟丟了,幸好這位司機對申慶市各大路段比較熟悉,開著開著又追上了。
又過了一座跨江大橋,司機抬頭看了眼外面的路標,說道:「這是去太和山的路。」
蘇南川正滿心滿眼的焦急,聽了這話愣了愣,抬頭望向窗外,不遠處山巒層層迭起,黑色的山影如靜臥沉睡的巨大怪獸,讓人看了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恐懼感。
蘇南川的心緊緊一縮,心想嚴烴揚是要去太和山嗎?
腦中突然想起上次班級群里其他人好像討論過太和山,他們說太和山什麼來著?
蘇南川努力的回想。
這時,那司機看了蘇南川一眼,好心的勸道:「小伙子,太晚最好別去太和山,去了也別待得太晚。」
蘇南川轉過頭看司機,司機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忘了你是跟蹤人,唉,你去也行,一會兒我把車停在山口,要上你自己上去,我可不開上去。」
蘇南川:「師傅,太和山怎麼了?」
司機:「混混太多,晚上不安全,所以我勸你最好別去。」
蘇南川聽了這話心中更加著急了,目露擔憂的看著前面的灰色別克,心中祈禱嚴烴揚可千萬別去太和山。
然而越是不想什麼發生,往往越會發生。
五分種後,前面的別克右拐開進了一條小路,司機師傅一拍方向盤:「看,我說什麼,果然是要去太和山。」
蘇南川的心底卻是一沉,心中升起濃重的擔憂與不安,嚴烴揚為什麼會來太和山?他身上的傷是在這裡弄的嗎?
前方,灰色的別克很快開進上山的車道,蘇南川坐的計程車卻停在了山腳下。
司機按下計時器,說道:「車我就不開上去了,你從這邊的台階上去吧,也能到山頂。」
蘇南川付了錢,說了謝謝,從車裡走下來。
計程車掉頭就開走了。
蘇南川站在山腳下望向面前長長的台階,太和山並不陡,台階修得很寬,兩邊還亮著一排排黃色的小燈。
夏天的夜晚,太和山還是有些熱鬧的,大概是附近住的居民出來活動,有兩個老頭在甩鞭,有幾個老太太在踢毽子,這讓蘇南川有些不安的心稍微平靜了不少。
這時,有人正從台階上慢慢往下下,是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
蘇南川遠遠的聽見老太太問老頭:「好不容易爬上去,你這麼早催我下來幹什麼?」
老頭說道:「再不趕緊下來,一會兒那幫人撞到你怎麼辦。」
老太太嘟囔著:「要我說,就應該把他們全抓進公安局裡,好好的一個山,愣是被他們占了,山頂上修的那麼大的一個廣場是白修了,連個廣場舞都不能跳了。」
蘇南川眉頭緊緊的皺著,聽了這些話只覺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膽小的人若是放在平時肯定打死也不敢往上上了,可這會兒的蘇南川,滿心滿腦全是嚴烴揚,他有一腔熱血,孤身的勇氣,便一絲猶豫也沒有,一抬步子飛快的上了台階。
太和山不算很高,這會兒天不算晚,越往上爬還能遇到幾個人,但大多都是往山下走的。
爬到半中央路過一塊平台,蘇南川累得站在旁邊休息,這時,他看見台階的另一頭正蹲著兩個人。
蘇南川只掃了一眼便定在原地。
只見這兩個人腦袋上頂著藍色和綠色的頭髮,這大晚上的猛得這麼一看,都要嚇出心臟病來了。
蘇南川這會兒連休息一下的心也沒有了,趕緊繼續往上爬。
半個小時後,蘇南川終於爬到了山頂。
太和山的山頂立著一塊大大的石頭,石頭上寫著「太和山」三字,不遠處還有一個高高荷蘭風車,風車吱呀吱呀的轉著。
太和山不算高,但站在此處,小半個申慶市也能盡收眼底了,但此刻的太和山山頂卻不見一人,只有一排排黃色的小燈配合著風車,與寂靜的夜風糾纏,孤獨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