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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她也沒拒絕,點點頭,而後努力調整狀態放鬆。
第二次馬步扎完,席雨桐已經覺得頭暈目眩,完全是靠心中一股氣支撐著。
「上午的訓練就到這裡。」老大夫瞧她這般,倒了杯茶給她,「此乃中藥調製的茶水,試一試。」
席雨桐道謝,而後接過來一飲而盡。幾乎剛下肚,就感覺到全身暖洋洋的,因扎馬步產生的酸痛也仿佛得到了緩解,頓時面露驚奇。
老大夫並不解釋:「下午學習內功,這是心法口訣,你先背下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子放在石桌上。
席雨桐看著那陳舊泛黃的書籍,書面甚至還沾著點心的碎屑,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
好嫌棄。
老大夫見她久久沒動作,順著視線看見了書面上的碎屑,不好意思地甩了甩袖子刮掉點心碎片,「上午吃了點點心,掉了老夫都沒注意。」
雖然沒了,但席雨桐還是出了心理陰影,看向小桃:「小桃,手帕。」
小桃掏出手帕遞給她,疑惑:「小姐,您今日忘了帶手帕了?」
「沒。」席雨桐接過她的手帕,然後隔著手帕小心翼翼地去翻開那只有幾張紙的心法,簡單瞧了眼,她才將那沾了些許黃色的手帕還給小桃,「謝謝。」
小桃捏著一角,心疼又嫌棄地看著自己花了好幾文錢買的手帕,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丟給旁邊灑掃的垃圾堆里。
全程目睹自己的書被人嫌棄的信先生:……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大夫摸了摸鬍鬚,道。
席雨桐頭也不抬:「那也改變不了它髒的事實。對了,這心法口訣該不會是之前鳳羽弈學習時候用的吧?」說到後一句已然抬頭,大有對方一點頭就吐槽的意思。
「我也想,但是時代久遠,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提起這事,老大夫就來氣,「找不到,搞得我還要自己寫一份。」
席雨桐注意到有些渲染開的字跡,挑了挑眉,斜看著這沒個正經的「老人家」:「您可是上午才寫的?」
信先生點頭:「你這丫頭還挺聰明的,這都看出來了。」
席雨桐沉默。那就是說對方一邊吃東西一邊寫的,怪不得會沾上這麼多東西。
不過沾了這麼東西,對方都不弄乾淨,實在是……她突然明白,對方身上總是灰不溜秋的一副邋遢的模樣也不是沒道理的。
一連好幾天,席雨桐過來弈王府都是上午扎馬步,下午背誦心法。
她不懂,卻知道對方不會害她,也就悶聲照做。幾日下來,她也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
就單單拿扎馬步來說,一開始扎馬步半時辰可算是要了她大半條命,如今半個時辰已經十分輕鬆,甚至一個時辰也只是感到些許疲倦。
直到十月三日,日程才有了變化。
第二更
「所謂內功,就是吐納呼吸,排除我們身體內的濁氣,吸收天地精華,通過經脈行氣,最後存儲在丹田處。」
老大夫說道,「你年紀已經發了,體內濁氣比小孩子多,若是想迅速收納天地精華,還得藉助外力。」
席雨桐聽得糊裡糊塗,「那又該如何?」
「老夫聽說你開的那兩家瓷器坊賺了不少錢?」老大夫摸著鬍鬚,看著席雨桐的眼神仿佛看一個待宰的羔羊。
席雨桐頓時警惕,「小本生意而已。」
「不用這麼謙虛。」老大夫擺手,解釋道,「所謂外力就是藉助藥力來打通你的經脈。」
自然是藉助藥力,那自然是要買藥材。
席雨桐聽明白了,鬆了口氣,「不知道要買哪些?」
老大夫當即掏出一張方子,這次他長教訓了,仔細瞧了眼不髒才遞給席雨桐。
席雨桐瞧了眼,上面寫了密密麻麻二十來種藥材。她不精通藥理,只懂得後面那一句每日兩次,看了眼就轉交給小桃,「信先生,這方子要服用多久?」
「大概你能感覺到有什麼在你的經脈里流動就可以。」老大夫又說道,「若是銀子不夠了,來王府借便是。」
「您說笑了。」席雨桐不以為意,「這一點銀子學生還是有的。」
老大夫瞧她這麼淡定,也沒再說,畢竟等買了藥材就知道了。
想起什麼,老大夫又說:「王爺小時候也用藥輔佐,但身體不如大人,估計效力也不如你這份方子。不過就算如此,她也只用了兩日便打通了經脈。」
席雨桐頓時壓力倍增。
老大夫瞧著她眼神,這才滿意地摸了摸鬍鬚:「欲速則不達,接下來幾日你可自己在府上扎馬步,直至感應到內力再來找我。」
「是。」席雨桐點頭,起身,「信先生這段時間的教導雨桐銘記於心,日後定當找機會報答。」
老大夫擺手:「就不用等日後了,我現在就需要你幫我一件事。」
席雨桐沒想到對方這麼直接,頓時噎住,好一會兒才回神:「……請說。」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說是不是?」
「是。」
「你爹爹和你娘親十六七歲就成親,是吧?」
「是。」
「大皇子十五就娶了王妃,如今王妃更是懷了孕,你覺得——」老大夫話音一轉,「你是否喜歡小弈?」
席雨桐下意識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