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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雨桐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若是今夜發燒導致傷口加重,那邊再也、再也……」她說不出再也醒不過來的話,只能著急地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嘆了口氣,並未給她明確的回答。
席雨桐看向昏迷的人,對方蒼白的臉色仿佛代表著什麼一般,她心底著急,連忙抓著老大夫的手臂詢問,「老大夫,那該如何避免讓其發燒感染?」
老大夫早有準備,從藥箱裡找出一個淺藍色的小瓶子:「我這裡有一瓶藥酒,等王爺體溫稍高的時候,你將這藥酒倒在乾淨的手帕上再拿來擦拭王爺的頸部、胸部、腋下、四肢、手腳心。只要能穩住王爺的體溫,那便無事了。如若不然,誒。」
席雨桐接過酒瓶,鄭重地點頭。
*
老大夫剛出房間,就被管家攔去去路。
管家擔心地問:「先生,王爺情況如何了?」
「王爺傷勢已經穩住了,只需要席小姐夜裡照顧一下明日便能醒來。」老大夫摸了摸鬍鬚,臉上掛著笑容,「小弈目光不錯,這席小姐是位好姑娘。」
「先生都這般說了,王爺醒來得知您的話約莫會很開心。」管家態度恭敬地問,「先生,奴才已經準備好了房間,不若先在王府住下兩日?王爺若是知道您回來京城了,想必也想見您一面的。」
老大夫原本也沒打算離開,點頭同意了。
「那好,奴才先帶您過去客房。」管家吩咐好下人在門口候著,而後親自帶老大夫離開。
小桃也認出來這老大夫是給小姐看風寒的那位,見管家態度恭敬,心中好奇,拉過身邊的下人問:「這位老大夫是什麼人?是你們府里的大夫?」
「你說信先生啊。」那下人笑道,「那是我們王爺老師,教習武術的。老大夫不僅武術高強,醫術更是出類拔萃,甚至那些個太醫也未必有其醫術高明。如今有先生給王爺治療,想必不會有何大問題。」
小桃沒想到那看起來的老大夫如此厲害,不過對方也沒必要說謊騙她,只能驚奇地回去和筱禾分享這個八卦。
為了不讓鳳羽弈身份暴露,席雨桐讓小桃回去和父親說一聲,便留下來照顧鳳羽弈。
管家本是說讓別的丫鬟來,但席雨桐堅持,也就只能任由席雨桐來了。
席雨桐記著大夫說的體溫的問題,故而每隔一刻鐘便要試探一下鳳羽弈的體溫。
約莫到了子時,席雨桐第一次感受到鳳羽弈額頭髮燙,連忙拿起一邊的手帕,倒上藥酒,然後擦拭鳳羽弈的頸部、胸部、腋下、四肢、手腳心,來回擦拭幾次,鳳羽弈的體溫果真降了下來,這讓她鬆了口氣。
席雨桐給她掖好被子,回床邊坐著。
看自己折騰半死,這被照顧的人倒是睡的舒適,她心中不滿,抬手捏住對方的鼻子,小聲念叨:「你說你這麼大個人,還這麼衝動惹陛下生氣,如今可是長教訓了?」
擔心捏久了,對方呼吸不暢,她說完也就鬆開了,只是想退開之時卻被抓住了。
「桐兒。」
席雨桐一驚,抬眸看過去發現鳳羽弈並未醒來,只是說夢話,這才鬆了口氣。
只是很快她便苦惱了,鳳羽弈抓著她手指抓得有些緊了,她不用力完全拿不出來。可若是用了力氣,說不定會把人弄醒。
小力掙扎幾次,還是掙扎不出來,席雨桐只能任由其抓著。
到了後半夜,鳳羽弈又發熱兩次,但是使用了老大夫的法子之後,體溫還是漸漸控制住了。
*
等鳳羽弈醒來,看見的便是席雨桐趴在床邊睡著的模樣。
她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疼痛感,想起昨天發生了何事。
昨晚父皇找她入宮,說要讓鳳羽瑤和親,還是嫁去鄔邦那等蠻荒之地受苦受累,自然是急了,便說了幾句反對的話。
也是她一時心急了,竟口無擇言,才遭了板子。
看席雨桐這般疲倦,約莫是照顧了一宿。這麼一想,她心底倒是愈發柔和起來,昨日得知鳳羽瑤要和親的苦悶也解了些許。
席雨桐因為昨夜的事情並未睡穩,在她撫摸下來的時候便醒了,只是察覺到額頭上的手並未睜開眼睛,而是屏住呼吸想要看看這是想做什麼。
只是那手沒一會兒便拿開了,她只好睜開眼睛,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地問了句:「王爺現在感覺如何?」
鳳羽弈可是懂得武功的,對呼吸十分敏感,自然知道她方才醒了。見她假裝不知道,也就沒說,回答道:「算不上好,但也沒壞到哪裡去。不過話說回來,雨桐你可是照顧了我一宿?」
席雨桐垂眸:「加之那老大夫說您傷勢重,隨時可能發熱。王爺身份又特殊,不方便別人來照顧,臣女只是簡單照料一下罷了。如今王爺既然醒了,臣女也就放心了,便不再打擾了。」
「等一下。」鳳羽弈抓住她的手腕,跟著力道起身,拉扯到身後的傷口,下意識倒吸口氣。
席雨桐聽見動靜,回頭看她這樣,下意識走回床邊,掀開被子看傷口,見隱隱有血絲冒了出來,沒好氣地瞧了對方一眼:「王爺可真當自己這是銅牆鐵壁,不會覺得疼?」說著,伸手往那傷口戳了戳,聽對方又倒吸了口氣方才起身,打算去找大夫回來看看。
只是還沒走,手腕又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