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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雨桐一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心中的怨恨就像藤蔓一般瘋狂蔓延上來,咬牙切齒道:「我父親支持你登基,更是為了幫你成為那些餘黨的眼中釘,你為何僅憑別人捏造的證據就押他入獄?」
想起父親的模樣,她猛地推開面前的人,眼中的仇恨如若能化成刀子殺人,約莫鳳羽弈早就被千刀萬剮,「如若不是你無能,我父親就不會入獄,更不會慘死在獄中。」
一想到自己連父親最後一面都見不上,席雨桐眼中憋著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整個人軟坐在地,身體因為氣憤和怨恨而顫抖著。
面對席雨桐的指控,鳳羽弈往日聰明的腦袋完全找不到反駁的話。她並未夢見後面的事情,只是夢見二人感情恩愛,故而才會煩惱席雨桐往日的冷淡。
席雨桐不可能詛咒她父親,更不可能憑空捏造,那就意味著說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鳳羽弈堅信自己不會傷害席雨桐,但席雨桐信誓旦旦又不像是作假。不管如何,那起碼是和她相關,不然席雨桐不會如此恨她。
鳳羽弈來回走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苦惱著說:「雨桐,約莫是有什麼誤會。」
「就算是誤會,我父親慘死,我被你賜了一杯毒酒,這是不爭的事實。」席雨桐深吸口氣,「王爺,你覺得我會和殺父仇人在一起?還會喜歡上一個毒死自己的人?」
鳳羽弈下意識搖頭,蹲下來抓住她雙臂,努力讓她看清楚眼中的真誠:「我不會害死老師,更不會毒死你。」
席雨桐掙脫開她的手:「王爺,人心難測,我只知道什麼叫做不要重蹈覆轍。」
發泄出來,她心中已經好了許多,扶著旁邊的椅子起身,又恢復以前的冷淡,沖她矮了矮身子:「王爺,以後如若沒事,便不要來找臣女了,臣女受不起。」
鳳羽弈看她這般,下意識拉住她的手臂:「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如何不做夢?」
席雨桐一頓,而後搖頭:「王爺,您做什麼夢,作何夢,是您的事,和臣女無關。」
「我若說和你相關呢。」鳳羽弈迅速說道,「只要見你一面,我夜晚便不會做夢夢見後面的事情。只要當日沒見到你,我便會夢見後面的事情。」
席雨桐還真未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個限制因素在內。
「無論你信不信,我都相信我不會做出傷害老師以及你的事情。老師一事我不知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你那杯毒酒肯定是有人陷害。」鳳羽弈擔心她不相信,舉手發誓,「我以我母妃的名義發誓,如若有違此言,天打雷劈。」
席雨桐知道對鳳羽弈而言,那早逝的母妃是禁忌,沒想到對方會拿她來發誓,心下一動,但隨後又搖頭。
「王爺,就算那毒酒是別人以你的名義送的,那我父親呢?」席雨桐嘆了口氣,「王爺,所夢之事如今已然不同,你不用受其影響,無需放在心上。」說完,她便越過對方往店口的方向走去。
鳳羽弈下意識說了句,「如若是親身經歷的呢?」
席雨桐一頓,還是沒回頭:「如若是親身經歷,那便不會只是在夢中斷斷續續地夢見,而是一次性知道一切。」
鳳羽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下意識跟上去。
「王爺,小姐。」筱禾二人和暗二在門口守著,見她們終於出來,連忙上前。
小桃扶住席雨桐,發現不妥:「小姐,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可是哪裡不舒服?」
筱禾下意識看向王爺,見對方神情恍惚,猜測兩人在裡面起了爭執,連忙朝小桃搖了搖頭,而後道:「小姐,您和小桃先回去吧,剩下的帳目我來對便是。」
席雨桐被鳳羽弈弄得思緒混亂,如今也沒心思,便拜託筱禾兩句,而後上了轎子回去。從出來到上轎子,完全沒搭理鳳羽弈,仿佛這人不存在一般。
鳳羽弈知席雨桐躲避她的原因,也不好操之過急,吩咐筱禾幾句便也帶著暗二離開。
席雨桐剛回到太師府,就有丫鬟過來傳話說老爺叫她過去書房一趟。
席雨桐應下,而後看向小桃:「小桃,我眼睛可還紅腫?」
小桃盯著看了會兒,才搖了搖頭:「只是有些紅絲,注意點也不會看出來,小姐就放心吧。」
席雨桐這才跟著傳話的丫鬟去書房。
*
她敲門,並未得到回應,徑直推門進去,見地上鋪滿畫張,再抬頭一看,見席鴻博正垂著頭,神情專注地在畫畫。
她見地上都是關於母親的畫,笑著撿起,小心地收好放在一塊兒,才走過去看父親畫畫。
看見畫中女子背影,席雨桐便知其是自己的母親,也不出聲,安靜地到旁邊站著。
一盞茶過去,席鴻博畫完,抬頭一看才發現席雨桐站在旁邊,頓時笑了:「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席雨桐垂眸輕笑:「我方才有敲門進來,只是父親太過專注沒聽見罷了。」
「不說這個了。」席鴻博招招手,叫她過去,「你來看看這畫畫的怎樣。」
席雨桐有記憶之前,母親已經去世了,故而也沒見過母親的模樣,僅是從父親的畫畫以及描述中得知母親是何樣子。
這畫畫的雖是背影,但從其撫摸著旁邊孩兒的動作來看,肯定是位很和藹的母親。
她伸手摸了摸那女子的背影,原本因鳳羽弈擾亂的心情頓時被撫平,不經意間嘴角便勾了起來:「父親的畫工倒是越來越好了,只是父親往日不都是畫母親正面,為何此次畫了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