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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夠了,足夠了。

    完蛋在仙男的注視下,凝重地吃下這頓滿月飯,飯畢,以感動神色深情注視著仙男。

    完蛋:爹。

    仙男大驚失色。

    仙男:你還要吃?!

    完蛋:……

    仙男:再吃就要從你下個月的飯錢里扣了!

    完蛋頓時覺得十分虛弱。

    完蛋:我可是你的親蛋,竟然還要收我的飯錢?

    仙男:呵。

    完蛋:……

    16

    不知道是不是一頓飯把完蛋吃傷了心,第二天醒來,仙男發現完蛋不見了。

    蛋也會有情緒?

    仙男沒打算去找完蛋,本來就不該出現的一顆蛋,自己手賤撿的,丟就丟了。

    他安穩的該怎麼過怎麼過,甚至中午做飯都沒有做完蛋的那一份。

    小孩子鬧脾氣,不能慣著,餓一頓就好了。

    ——仙男是抱有著完蛋總會滾回來的想法,所以才這樣放心。然而完蛋這一丟,就丟了三個月。

    17

    三個月。

    三個月都夠再孵出一窩蛋了,媽個雞兒。

    18

    第四個月,仙男依然面癱著臉,晃晃悠悠來到山神家。

    山神:你來幹嘛?

    仙男:串門子。

    山神:你的蛋不在我這兒。

    仙男:……我沒找蛋。

    山神:我都聽說了,你的蛋不見了。

    仙男:你的蛋才不見了!

    山神:……

    山神:我不是那個意思……

    仙男:……

    19

    第五個月,仙男在雞仙家門口“偶遇”了雞仙。

    仙男:喲,老鐵,這麼巧。

    雞仙: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風格。

    仙男頓時把臉垮回去,雞仙嘆了口氣,拍拍仙男的肩膀。

    雞仙:我知道你很難過,好歹養了那麼久,都有感情了,這完蛋孩子你說,怎麼說跑就跑了。

    仙男:……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雞仙沉重地搖搖頭,想了想,突然一喜,從衣兜里掏出個鮮雞蛋塞進仙男手裡。

    雞仙:我早上剛生的重重孫子,拿去玩兒吧。

    仙男:……

    20

    第六個月,雞仙送的小雞崽兒都能滿地撒丫兒跑了,蛇精蹲在仙男家院子門前,盯著黃嫩嫩的小雞兒垂涎三尺。

    仙男拿根棍子隔著柵欄戳他膝蓋窩。

    蛇精:哎,你家蛋回來了沒?

    仙男:沒有,滾。

    蛇精:疼疼疼,你戳我七寸了。

    仙男扔了棍子抱起小雞回屋,蛇精站起身拍拍灰,大模廝樣地推開小門跟進去。

    蛇精:哎,跟你說個事兒,我三表叔家那個離家出走的混蛋兒子幾個月前回家了。

    仙男:哦。

    蛇精:我三表叔是北海龍王。

    仙男:……

    蛇精:他那混蛋兒子離家出走的時候,還是顆蛋。

    仙男:……哦。

    21

    看來沒死啊。

    沒被大妖怪吃掉。

    狗日的竟然還真的是龍。

    回家過好日子去了。

    ……

    沒死就好。

    王八蛋。

    沒死就好。

    22

    仙男把蛇精趕走,抱著小雞崽兒準備做飯。

    蛇精走之前還不死心地嗦著口水:雞崽兒能化形了我就來抱走!

    仙男:滾!

    23

    我的蛋都沒了,還想搶我的雞?

    24

    就在仙男在心底痛斥出這句抱怨的兩個時辰之後,他的雞也沒了。

    大半夜,一陣有些海水鹹味兒的腥風拱進屋子裡,只聽見一串慌張的“咯咯噠噠噠噠!”仙男自睡夢中驚醒,擁被而坐,床前站著個裸男。

    仙男:……

    裸男:爹!

    仙男:滾。

    還他媽長了倆龍角回來,臭顯擺給誰看呢!

    裸男拎著直撲扇翅膀的小雞崽兒,皺著眉毛很是大發脾氣。

    裸男:爹!我才走幾天,你這又養了個什麼玩意兒?!

    仙男伸手奪雞,被裸男直接甩手扔出窗外,“噠噠噠”著跑了,仙男簡直氣得黑了臉。

    仙男:幾天?你說幾天?!我他媽雞都孵出來了你說幾天?五個月!你滾吧我不要你了。

    裸男——也就是完蛋,竟然擺出一副委屈至極的神情,拖出身後一張大編織袋,編織袋上還印著“化肥”倆大字兒。

    完蛋:你這兒什麼都沒有!肉都吃不起,心不心酸?!我不得回家給你弄點兒日用品回來啊!過海關不要時間啊!辦護照不要時間啊!跟我爸媽周旋不要時間啊!

    仙男:……五個月,你就給我搞袋化肥回來?

    完蛋不好意思地撓撓角,打開化肥袋子給仙男看,一眼望過去,滿袋子珠光寶氣。

    完蛋:袋子是我從沙灘上撿的,環保嘛。

    仙男:瞧你那摳搜樣兒。

    完蛋:嘿。可不隨爹麼。

    25

    嘁。

    仙男的面癱臉終於崩了,幾個月來第一次露出點兒笑模樣。

    仙男:完蛋玩意兒。

    裸男:我可是龍。

    仙男:洗澡去!一身海腥味兒。

    ……

    從此以後,完蛋和他的野爹,過上了雞飛蛋打的快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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