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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習陰鬱地盯著他,忽而展開稱得上眉飛色舞的笑容。
“跡部,對不起,我剛才太心急了。”
“是啊。”
麻煩你給我先鬆開手。
“這樣吧,等解決完這件事,我請你們一家人吃飯,我親自下廚。”
“不用……你給我鬆手,本大爺的領帶要斷了!”
“呵呵。”
美食家·月山習再次和自己的青梅竹馬懟完一局。
在門口,掘千繪等他們談完,悄悄地露出一個小腦袋:“啊,跡部君,給你添麻煩了。”
跡部景吾冷哼一聲,坐回位置上。
一路貨色!
月山習回頭看掘千繪,笑臉消失,“小老鼠,我給了你一個晚上的時間,結果你盡拿那些沒用的信息搪塞我!”
掘千繪眨了眨無辜的眼睛,舉起手機,屏幕上是一張被翻找過的宿舍的照片。
“有新消息了。”
“金木君的宿舍被人搜查。”
“永近君建議你,千萬不要暴露你們談戀愛的事情。”
“否則——你就等著被人一棒子打散吧。”
立刻,學生會裡的兩個人都愕然地看向她,顧不上內訌了。
“什麼意思?”跡部景吾被事情的發展弄得甚是驚奇,搜查宿舍還有理由解釋,但是不允許暴露談戀愛的事情就很怪異了。
按理來說,月山家的存在可以增加金木研的安全分量啊。
掘千繪對跡部景吾說道:“和修家的地位很高吧。”
跡部景吾不假思索道:“當然高,除了日本歷史上曾經執掌大權的天皇和藤原家,幾百年來沒有哪個家族能動搖和修家的地位!”
掘千繪點頭:“那就對了,假如他家的繼承人和月山君在一起了呢?”
跡部景吾為這個舉例嘴角抽搐。
因為他的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了和修政的身影。
“為什麼要舉這個例子……”
“打個比方嘛。”
“肯定會拆散,和修家可不像月山家那麼開放,他們家的家風一直以古板嚴謹出名,就連我家的老頭都不會經常穿一身和服。”
跡部景吾反應過來,駭然道:“月山習與和修政在一起了?”
月山習齜牙噴了回去:“我的眼光有這麼糟糕嗎!”
跡部景吾不忿:“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堂堂月山家的繼承人,看上個未成年的男孩子。
月山習拍桌,“你敢這麼說金木,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金木的身姿是如此美麗,用鮮血澆灌出來的光彩,比那些庸庸碌碌一輩子的人耀眼無數倍,更不要說他的血統了,那是我追尋一輩子的絕——世——珍——饈——”
最後幾個字,他是對著跡部景吾正面吼出來的。
跡部景吾一臉懵逼。
掘千繪趁機用照相機咔嚓咔嚓拍了幾張,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月山君,最後幾個字要是被金木君聽到了,你會死翹翹的哦。”
“一百萬,閉嘴!”
“沒問題。”
她幸福地倒在了金錢勢力的轟炸下。
跡部景吾用手擋住臉,火大地說道:“掘千繪,不許拍照!”
看見那個女孩要如老鼠般逃掉,跡部景吾氣了個仰倒,比起和月山習扯下去,他更顧忌自己的一世英名。
“不許跑!照片留下,等等……我付一百萬!”
“……”
掘千繪馬上恭恭敬敬的把照相機遞過去刪照片。
這樣的土豪再來一沓吧。
一區,和修邸。
和修邸的內部正在發生一場潛移默化的改變,外宅的人類僕人被全部換掉,內宅的喰種僕人接替了外宅的工作。他們都知道和修邸里多出了一位“貴客”,而這位“貴客”的存在不方便透露到外界。
照顧獨眼蜈蚣的僕人跪在家主身前,稟報對方這一天的情況。
“從早上開始發熱,那位大人拒絕進食,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動,我也不敢搬動他就喊來了醫生,醫生說RC抑制劑注射過多。”
但是減少注射RC抑制劑的事情,不是他敢做主的。
僕人眼巴巴地看著家主。
和修常吉轉過身,去看病床上已經病得意識不清的黑髮少年。
汗水濕透了對方的一身病號服,讓白色的衣服貼緊了身軀,越發顯得對方骨瘦如柴,甚至不如一個普通的十九歲人類少年。
“強行餵有用嗎?”
“沒、沒有用,會吐出來。”
“……”
和修常吉把僕人的恐慌看在眼裡,讓對方出去。
當房間裡沒有了其他人後,和修常吉端起旁邊的瓷碗,碗裡是和修家主廚精心製作的一碗肉粥,再鮮嫩可口不過了。
他試著紆尊降貴地給孫子餵了一口,然而結果一目了然。
金木研反應激烈的在床邊嘔吐。
“哇——”
和修常吉的眉頭多出一道深深的皺紋,放下碗,心道:是因為身體不適合這種肉食,還是因為心理牴觸進食人肉?
獨眼蜈蚣是有共喰記錄的。
如果只吃喰種肉,長期共喰,仍然會缺乏營養。
畢竟——
喰種天生就是吃人的。
共喰過多,會導致精神負荷過重,不如人肉來得溫和有益。
和修常吉沉思的時候,金木研的精神狀態被肉粥刺激得混亂不堪,身體蜷縮成一團,不停地冒冷汗,手指咬在口中,嗚咽地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和修常吉不得不把他的手指強行移開。
他僵硬的把這個少年攬在懷裡,如一位尋常人家的爺爺,“沒事了,我稍後給你準備喰種肉。”
黑色的衣袖寬大,幾乎能覆蓋金木研的整張臉,視野也變得暗了下來。
金木研在黑暗中找尋到一絲安寧。
然而,他仍然身處於噩夢之中,不得解脫。
和修常吉側耳去聽,發現金木研小聲說著:“爸爸。”
他可不是什麼父親。
“是爺爺。”
和修常吉如此教導著對方。
在說了不下二十次後,他總算掰正了對方燒得迷迷糊糊的大腦。
“爺……爺……”
和修常吉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溫和。
病的時候倒是乖巧,要是醒過來後也能這樣就好了。
他想到之前金木研的崩潰和反抗,那一點溫情消失不見,眼中重新被冷意覆蓋。在金木研睡著後,他把人給安頓好,出去就說道:“給我找一個心理醫生,還有把家裡的醫生也叫過來。”
金木研身上的問題絕對不是一星半點,他需要全部了解!
“等下,把利世也找過來。”
和修常吉頓了一下,沒忘記金木研嘔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