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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修常吉極力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和修吉時冷汗津津,完全看穿了父親笑容背後想殺人的怨氣。
“研,你我之間還有另一個協議,你一定不知道。”和修常吉把話題轉移到了和修研身上,“在你沒有醒來之前,‘你’和我商量過月山家的事情,準備用實際行動換取我對你放心,而我也默許了這件事情。”
金木研飛快的在記憶里尋找協議,然後明白了和修研同意了什麼事情。
對方想用實際行動來打動和修常吉!
只是時間不夠。
金木研沒辦法說和修研的做法有問題,和修研的心性隨了與世無爭的暗金,對方連月山觀母都沒有見過,自然不會對月山家有什麼特殊感情。月山習與和修研分手在前,和修研能保住月山父子的命就已經夠給面子了。
“您要我做出成績來……換取月山習嗎?”
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亦或者要他犧牲人格換取和修研繼承家族?
“誰要你為我做出成績。”
和修常吉的本性沒壓抑太久,沒好氣地說道,“你是繼承人,要多早繼承和修家全看你的能耐,你要是沒本事,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
桌子下,和修吉時踢了踢父親的腳,瞬間遭到對方劈頭蓋臉的遷怒。
“吉時,你不想聽就給我走!”
“……父親,您說了要溫和一些的,別把研嚇到啊!”
和修吉時叫冤。
昨晚說好了要理智面對金木研,結果父親今天就出爾反爾的炸了。
金木研面無表情地聽著他們的爭論。
下一秒。
這把火就燒回來了。
“你給我聽好了!”和修常吉死死地盯著金木研,為昨天的事情感到憋屈,“沒有條件,沒有代價,我不要你拿命來逼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給我堂堂正正的以繼承人的身份向我要,爺爺願意給你力所能及的東西。”
“金木研,你聽清楚了嗎?”
“對我索求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必把我當成你那去世的父母,只要你讓我滿意和開心,我有什麼東西不能給你的?”
和修常吉的話道盡了一個家族內部正確的感情觀念。
凌駕於利益至上的——
是一家人不會內訌的穩定感情。
金木研的瞳孔微顫,好不容易沒在和修常吉銳利的目光下躲閃。
昨天會鬧到祖孫感情崩裂的那一步,一方面是他沒有自信能在和修常吉心裡占據足夠高的地位,一方面就是他不相信沒有付出就能得到回報。
童年時代,他對媽媽伸手討要東西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一句“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了”就是他心底最深刻的傷疤之一。
如今。
怎麼會有人不求回報,給他想要的東西呢?
和修吉時勸道:“研,交男朋友沒什麼,只是別讓家人傷心啊。”
和修常吉瞥著金木研的表情,“說我對你不好,你對我還不是像敵人,一個月山習就讓你跟我翻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天天壓迫自己的孫子呢。”
【金木,試著和爺爺交流。】
三人不同的話語迴蕩在耳邊,所代表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和好。
金木研的精神深處,有人伸出一雙手臂環繞住他,他們大部分的身體互相重疊,宛如虛影,那是金木研曾經融入和修研的部分。
和修研對親情病態的依戀,是每個人格都有的特質。
他們都渴望被愛。
金木研害怕得到傷害他的愛。
【爺爺知道錯了,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和修研為他的不反駁狡黠一笑,臉頰貼著金木研的脖頸,【你不信的話,我替你問他喜不喜歡你?】
和修常吉這樣高傲的人,絕不會在感情上說謊。
“您……”
金木研在另一個人格的情緒感染下,嘴唇不受控制地開口問道。
“真的喜歡我嗎?”
每次話語都帶上“真的”,通常意味著害怕假的。
和修常吉一臉不可思議地聽到他的問題,這可不像是金木研能說得出來的話。
聽到這句話的和修吉時基本放下心來,雙手交叉在身前,笑著等待父親與孫子之間解開矛盾的第一步。
交流,才是互相理解的方法啊。
“你要是不天天氣我,我就會更喜歡你。”和修常吉被金木研磨得脾氣都快沒了,眼神不滿又釋然,“說一句不客氣的話,我喜歡有能力又有自知之明的人,在CCG里,你是不是經常聽到我被人稱呼為‘鬼常’?但你有聽說過哪個特等搜查官對我心懷怨恨,不滿我的行事作風嗎?”
白髮蒼蒼的老者恢復傲然,“和修家尊敬強者,喜歡強者,我以爺爺之外的身份告訴你,讓我願意接你回和修家的——是你作為獨眼蜈蚣展現的實力!”
“我喜歡靠自己從底層爬上去的你,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我讓你回和修家——”
“是想要助你走得更遠,走得更高!”
“我不否認,這個家族沒有合適的繼承人,吉時實力有限,政的心性不合格,你是我一眼看中的繼承人,難道不足以說明你是我鍾愛的人嗎?”
“我不會讓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接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家族啊。”
你能明白嗎?
你能看到嗎?
不經歷風雨,怎能成長為參天大樹。
想打破籠子恢復自由,想要釋放戀人和月山家,就拿出本事來證明自己啊!
……
回到房間,金木研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靜。
距離去上班還有半個小時,他的心情混亂,無法維持平常心來看待這個家族。
月山習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興趣去惹和修常吉嫌棄,他在房間裡洗漱完畢後,一出來就看到金木研茫然得有些脆弱的表情。
“金木?”
月山習在失去家族後,最在意的就是金木研了。
“月山……先生,爺爺同意釋放一部分月山家的人……”金木研先說出了讓月山習喜出望外的話,而後神色有些恍惚地說道,“不過要一步步來,他要我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得到他的認可,你暫時沒有辦法走了。”
月山習意外道:“暫時?”
他以為自己會被關一輩子,用來要挾他父親。
金木研想到後續發生的事情,手掌貼在月山習的臉上,感受那份細膩溫暖的溫度,來確定自己不是在做白日夢。
“爺爺要我二十五歲前當上總議長。”
“沒當上,就不能把你放走,他說——只有總議長有權利任性。”
“還說,我得證明和你談情說愛沒有被拖後腿。”
“爺爺對你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