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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修研的目光一怔,“死亡?”
當初那麼囂張, 孤身跑到德國來見自己, 還親吻他赫眼的女人會死?
明明他都在猶豫是否要放對方一馬了……
【高槻老師……】
金木研在精神世界裡呢喃了一聲。
回過神後, 和修研放棄思考獨眼之梟與自己“複雜”的關係。他身穿紋付羽織袴,和服上繡著家紋, 宛如和修常吉坐在總議長座位上。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搜查官在他的冷冽語氣下行禮應道。
總議長辦公室里, 和修研一個人的時候雙手支撐住額頭,不再保持端正的坐姿。他與精神世界裡的金木研進行交換,需要回去短暫地睡一會兒。
在人格交換的剎那, 和修研的懷裡被塞入了兩個“東西”。
【抱著他們睡, 能睡得香一些。】
【呃……】
站在幽暗的世界裡, 身穿和服的青年低頭看著懷裡宛如雙胞胎的幼金。
黑髮幼金怯怯地說道:【和修哥哥,抱。】
他伸出手去抱和修研。
和修研的脖子上多出兩隻軟軟的孩童手臂, 而另一個白髮幼金擠在黑髮幼金旁邊, 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嘟囔道:【一起睡吧。】
看到這一幕後, 和修研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有了濃濃的困意。
他把頭埋入兩個孩子身上。
【好。】
失去了孩子,他至少擁有兩個幼金的安慰。
……
金木研接管身體後,仍然感覺到一絲倦意。無關精神與人格,身體只要處於非睡眠狀態下太久就需要休息,否則會影響到大腦的清醒程度。
他首先解除了十八區的戒嚴,又參加了國際喰種對策局的視頻會議,為自己擴大影響力,接任總議長之位做出積極的應對。不知不覺中,在不涉及立場與感情的情況下,他與和修研的行事方針越發一致,而他更加柔和圓滑一些。
兩人聯手,分工合作,避免了連和修政都吃不消的壓力。
“國際喰種對策局這邊解決了,ccg累積的事情……庫克利亞的監獄長位置空缺,灰崎深目殉職之後,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金木研想了一圈可以提拔為特等的准特等,雙眼放空,沒有人達標。
特等需要的資歷和功勳太多了。
有實力的人,通常沒有足夠的資歷……
“算了,等政回來之後再看。”金木研自暴自棄了一次,“大不了厚著臉皮讓黑磐先生再堅守一段時間的崗位,又或者治療好篠原先生後,讓篠原先生去坐鎮庫克利亞,反正庫克利亞那邊也沒有多少喰種了。”
短時間內,庫克利亞已經“廢了”,最多抓一些小魚小蝦。
這是他親手打出來的戰果。
金木研有一種左手打右手,最後一巴掌落在臉上,臉頰發疼的感覺。
“……總之,先抹掉董香的監禁記錄吧。”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撥打v的電話,手指停滯在號碼上面。
“……”
“……算了,找丈哥幫忙吧。”
唯有失去之後,方明白v組織任勞任怨地幹了多少工作。一直鞍前馬後的為和修本家處理各種閒雜瑣事的v組織,不想再幹下去了。
好在,還有一個平子丈在兢兢業業地工作。
金木研痛下決心,在這件事情之後,自己就找機會把上等搜查官身份的平子丈晉升到准特等級別,等到資歷夠了,再提拔到特等級別。
沒辦法。
ccg缺人到一定程度了。
當然……丈哥會不會感謝他的重用,他就硬著頭皮忽略了。畢竟他把師兄都使喚得團團轉,每天忙得都不能在本部停留太久。
電話鈴聲響起。
是和修研設置的一首鋼琴曲。
金木研的表情又冷了下去,響的是他新換的私人手機,知道的人並不多。認識他的人很少在他工作時間打擾他,哪怕是月山先生,也是忍到他午休或者是下班的時候發個消息給他,而不會主動打電話影響他的工作。
上一次出現這種“意外”,是舊多二福給他發的照片。
這一次……
“研君。”月山觀母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里,驚得金木研站了起來,只聽對方說道,“我長話短說,習君在早上出去後就失去聯繫了。”
沒等金木研做出反應,月山觀母又說出了一句極為不忍的話。
“已證實獨眼之梟死亡。”
“她臨死前把孩子託付給了芳村先生,芳村先生把孩子帶回了re咖啡廳,今天早上,re咖啡廳遭到襲擊,霧島小姐與永近君帶著孩子逃離了咖啡廳。”
“之後……”
“霧島小姐遭到小丑襲擊,永近君隨後失蹤。”
“孩子下落不明……”
這便是這就是芳村先生聯繫到月山觀母后,告知月山觀母的事情。
總議長辦公室外,之前離去的搜查官飛奔回來,不等喘口氣,大聲說道:“二十區發生一起極其惡劣的喰種襲擊事件,有小丑的蹤跡!和修先生,我們是否加派人手去追查小丑?他們很可能開始襲擊普通人了!”
在威嚴又象徵著和平的ccg徽章下,白髮青年站在座位前靜默。
他的手上,掛斷了電話。
“咔嚓——”
只是輕微的翻蓋手機合上的聲音,卻硬生生讓搜查官渾身的汗毛一炸。
金木研抬眸,黑灰色的眼眸里死氣沉沉。
冷到了骨髓深處。
“把二十區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我,不要夾雜任何主觀意見……多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滾出ccg。”
月山觀母的來電,壓垮了金木研心底善良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對別人手軟。
別人只會回報最大的惡意。
月山習和永近英良兩人里任何一個人出事,都是金木研無法承受的結果!
精神世界,休憩中的和修研抱著兩個孩子沒有回大海神社,而是在金木研的彼岸花海里躺著,花瓣輕柔地拂過臉頰,仿佛是在哀泣著什麼。
沒有睡死的白髮幼金睜開一道眼縫,含糊地嘟囔一聲後,埋回了和修研懷裡。
是錯覺嗎……
他感覺到冥河裡的主人格有了些動靜。
冥河裡。
暗金從躺著沉睡的姿勢,不知何時變成了坐著發呆的模樣。
即便是在發呆,暗金也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赤裸的身體在冥河之中成為唯一蒼白的顏色,黑色的頭髮比冥河還要色澤深沉。
他看了看頭頂帶起漩渦的河面,目光虛無。
【英……】
輕輕地吐出一個字眼後,暗金的神色發生變化,眼角柔和了三分。
【孩子……】
純粹黑暗的雙眸泛起了一絲微弱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