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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後面的芳村功善皺了皺眉,看向自己的手掌,“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沒有多想,他往血液的味道那邊走去,沒走幾步突然一嘆。
“雨天不方便啊。”
傾盆大雨沖刷了地面的血跡。
味道,沒了。
仿佛上天都在幫助對方,芳村功善仰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目光深邃。
這個世界隨著月山習的逃跑,道路無限擴張,形形色色的路人在旁邊對他指指點點,有的甚至有了報警的想法。月山習沒空去理會那些人,在不熟悉的城市環境裡躲避追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經常被死巷子堵住,滿頭冷汗的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幸好他這麼亂跑一通沒有碰到芳村功善。
“嘭——”
剛慶幸沒多久,月山習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對方“啊”了一聲,雨傘掉落,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身上立刻被大雨沖刷,好不狼狽。
月山習的紳士風度讓他腳步一停,打消了攻擊的想法。
這是一個女人。
金色的短髮,面容溫婉的女人。
從氣息上能聞得出來,這是一個純正的人類。
“該死的,怎麼會撞到一個人類。”月山習低罵一聲這個精神世界的詭異,好心去扶對方的想法消失了,他準備跨過她離開,沒必要去對一個虛幻的人紳士什麼。
他不殺她,已經是骨子裡的風度了。
原本露出愁容的金髮女子看清楚他的外表後,突然驚呼一聲:“你傷得好嚴重啊。”
她不由分說地站起身,把雨傘遮蓋到月山習的頭上。
那份來自人類的關懷和照顧頓時讓他愣住了,第一次聽到有人會對他這麼說:“你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而死,我帶你去止血吧。”
他奇怪地看向對方,對方清澈的綠眸里一片誠摯。
莫名其妙的,他覺得有點眼熟。
背後一涼。
第439章 歷史重演
不論情況如何詭異, 月山習只能把對方的聖母性格當做精神世界的援手了,之前芳村功善的遲鈍, 到這個女人的好心幫助,每個地方多少能說明真正的芳村先生不想殺他,只是赫包的意識主體在喰種本能下想要殺了他。
他被這個女人給救下了, 暫時有了一片休息的地方。
看著肩膀上的繃帶,月山習知道自己已經差不多止血了,喰種的恢復力不差,不會出現人類那種需要縫合傷口才能活下去的情況。
“thank you.”
月山習對這個忙裡忙外,宛如護士的金髮女子說道。
對方正在擰乾淨毛巾,擦拭自己的頭髮, 笑道:“不用謝, 我是一名護士, 沒有辦法對一個傷重的人見死不救。”說著, 她遲疑地指了指他的肩膀, “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月山習果斷搖頭。
哪有喰種跑去醫院救治的, 邏輯上也過不去啊。
金髮女子嘆道:“好吧, 這位先生, 請你好好休息。”
“我叫月山習, 還沒有請教女士的名字。”月山習動了動肩膀,確定不影響活動, 他知道自己對女性的殺傷力,不吝嗇的給予一個笑容。
可惜對面的人並不是一個花痴女。
“我叫尤娜。”
金髮女子,也就是尤娜自我介紹, 從眉宇到舉止都透露出一種舒心的氣質。
月山習明知道她的來歷古怪,也忍不住放下一絲戒備。
再古怪也是精神世界的人。
尤娜對他說了幾句養傷方面的囑咐,就如此放心大膽的讓人留在她家客廳,隨後帶著被雨水弄得一團糟的食物去廚房準備午餐。
月山習疑惑不解地看著她的背影。
而在廚房裡,尤娜削著手上的土豆,溫柔的綠眸浮現一絲凝重。
喰種嗎?
而且從衣著和行為上不難看得出,是一位接受過良好教育,家庭絕對富裕的青年。
她其實不是一名護士,只能說有一些護理知識,本職仍然是一名記者。為了偽裝身份,為了追查和修家內部的秘密,她連這一頭金髮也是染出來的顏色。如今,她已經在一區待了好一段時間,逐漸挖掘出了一個有別於ccg的神秘組織——v。
在這個緊要關頭,她居然恰巧碰到一個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喰種,要是有喰種方面的消息,她肯定能夠更加深入的了解v組織。
揚起溫柔的笑容,尤娜端起午餐去了客廳。
“月山先生,我的手藝還算過得去,你也坐下來和我一起吃吧。”
“……不用了。”
在預料之內的回答。
月山習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遠處還看得到東京塔的塔尖。
這裡是一區,ccg武力最集中的地方。
要用什麼辦法解決掉芳村功善呢?芳村功善是羽赫的喰種,註定爆發力強但後繼無力,遵循“甲克羽,羽克尾,尾克鱗,鱗克甲”的理念,他在先天優勢上應該勝過芳村功善,但是先天歸先天,他很難在正面對抗中活下來啊。
或者揭露芳村功善的喰種身份,讓ccg的搜查官替他去剿滅這個人?
月山習注意到路上巡邏的“白鴿”,思路一歪。
“月山先生?”
“月山先生,你在看什麼?”
從他的背後,尤娜喚了兩聲才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月山習說道:“不下雨了。”
尤娜一愣,突然跑回臥室,“糟糕,天晴了就要去上班,不能休息了。”
月山習試探道:“是去醫院上班嗎?”
尤娜無奈地答道:“是去咖啡廳做兼職,我家裡人不支持我繼續當護士,讓我在外面找個工作放鬆一段時間。”
關上門,她換好一身侍者的服裝,拉著短裙就想要出門。
出門前她猶豫道:“月山先生,你……”
月山習知道她的不放心,反而覺得正常地說道:“你可以把臥室之類地方的門鎖上,我就待在客廳里休息。”
當然,他心裡說道:這個女人一走,我就立刻離開。
尤娜垂下眼睫,歉意地說道:“我相信月山先生的人品,以你的衣著不難看出,月山先生的家庭很好,這樣我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呢。”
她全部身家,就一本筆記本最重要,放在她的衣服內。
然後,她就去了咖啡廳。
月山習環視一周這個房子,“是暫住的地方嗎?看上去不像是住了很久。”
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
他多少發現了這個精神世界的不同之處,假如金木的赫包給予他一片淒冷的彼岸花世界,象徵著金木內心深處的絕望,那麼這個赫包的世界,保留著芳村功善所經歷過的一段歲月,一份刻骨銘心的記憶。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芳村功善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月山習在這裡感覺到無與倫比的真實感。
月山習想了想,臨走前還是搜了一遍房子。
沒有什麼喰種的痕跡,完完全全是人類女性的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