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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這些問題,他不是不能容忍!
但是!
金木研在家裡,對他的稱呼一直是“總議長”,或者乾脆無視稱呼。
和修常吉自認待他比淺崗家的人好無數倍,金木研連那個女人都願意稱呼姨媽,偏偏對他這個爺爺一概不認,選擇性忽略血緣關係。
他有點火大,卻也被激起了馴服對方,讓金木研乖乖喊爺爺的念頭。
人都留在家裡了,還能跑哪裡去!
和修研看著爺爺眼中的火光,愕然道:“爺爺還真是拾起了鬥志……”
和修常吉橫了孫子一眼,“你少讓我操點心就好。”
和修研笑著投降:“好。”
他心道:少年時期的自己果然不是溫室里養的出來的脾氣,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連手段老辣的爺爺都被氣得不輕,這份能力簡直讓他嘆為觀止。
用完餐,他對爺爺說道:“金木有一個朋友後天生日,我晚上不回來了。”
和修常吉問道:“誰?”
和修研用泛泛之交的口吻說道:“月山家的那個,以前是學長。”
和修常吉感覺沒什麼問題,也見過幾面,點頭同意了。反而是旁邊的和修吉時打趣了一句月山習的生日:“三月三日是女兒節,這生日也挺獨特的。”
和修研支著下巴,微笑道:“是啊。”
某些帳,可以算一算了。
回到房間後,和修研不需要發話,神代利世就怒氣沖沖地說道:“你放心,不會和你搶床的,我已經睡了兩個月的沙發,可以了嗎?研大人!”
和修研摸了摸神代利世的頭,“辛苦了。”
神代利世拍開他的手,當她是寵物啊,“你別蹬鼻子上臉!”
和修研笑道:“女人生氣會變醜的。”
神代利世:“……”
“唔,你這段時間營養補充的有點多,好像變大了。”目光划過某處美好的部位,他養了養眼後,留下一句不明覺厲的話,進入臥室里關門休息。
這說的是——胸?
神代利世花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面孔扭曲,把書砸到門上。
“你這個男女通吃的混蛋!”
接受了月山習的追求之後,還敢回過頭來撩她!
你的節操呢!
臥室里,和修研解開領帶,在鏡子前把西裝脫下,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只要別暴露出不正當關係,爺爺不會把你接觸月山習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能不能別照鏡子說話……】
“這不是為了有說話的感覺嗎?不然自言自語有點奇怪。”
和修研套上睡衣,是兩件套的那種,穿上後意外的突顯出清秀的感覺。
他本來就很年輕,臉嫩,西裝會使他顯得老成一些。
聽到門口“咚”的一聲,和修研側目道:“利世越來越暴躁了。”
還敢砸他的門。
和修研沒和神代利世計較,包容一個女人的小缺點是男人的必備修養。他把皮鞋放入鞋櫃裡,踩著舒適的拖鞋回到床邊。一坐到床沿,他就看向身後,發現金木研的幻影出現在現實之中,抱膝坐在床上,安靜地望著窗外遙遠的地方。
窗外是黑夜,和修邸的花園裡只有僕人在巡邏。
而遠方——
是自由與過去。
“你看著外面,會讓我傷心的。”
和修研的聲音拉回了金木研的視線,金木研奇怪道:【傷心?】
“我明明也算是一個美人啊。”
和修研的雙手撐著床,背對著金木研,卻轉頭看對方。
對方的臉比他稚氣一些,但是差別不算大,同樣是端正秀麗的五官,對方的眼睛比他要清澈冷冽一些,沒有睜得很大,始終保持著一種疏離所有人的氣質。
少年的鼻樑小巧高挺,嘴唇不薄不厚,恰到好處,偶爾會露出蒼白而危險的冷笑。
他們就像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如尖刀般鋒銳,指的就是承認自己是喰種後的金木研。
【對著自己夸自己,這種事情沒意思。】金木研無法理解他的思維,但不妨礙他明白對方是在夸自己長得好看,【我是在看外面的安保措施,如果想要從和修邸逃走,大概需要擊退多少人,走什麼路線比較安全。】
和修研思考道:“這個問題啊……我沒想過呢。”
而後,他饒有興趣的和金木研討論起來,“如果爺爺在家,我們是沒有辦法跑掉的,如果只是叔叔在家,叔叔的實力不提也罷,我一個手刀就能劈暈他,僕人們在沒有得到命令前不敢阻攔我,我想要跑出去輕而易舉。”
金木研啞然。
“其實我離家出走過哦。”和修研跟他分享起自己的經歷,“因為知道爺爺對我的頭部動了手腳,我和爺爺鬧翻了一次,氣得爺爺七竅生煙。”
【那你怎麼回來了……】而且沒有半點怨言。
“不回來,我就沒有辦法給自己做開顱手術啊,爺爺答應幫我恢復記憶。”
【怎麼會?】
“你的甦醒,就是最好的答案。”
【……】
金木研不信鬼常有這個好心,但是現實擺在眼前,不容他不信。
忽然,他感覺腳踝被人握住,想要抽出。
對方緊緊地握住。
和修研已經不再背對著他,而是半個身體靠在柔軟的床上,好奇地看著他的腳。
“你的黑指甲是怎麼回事?”
和修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以為只是單純像淤血罷了,可是湊近一看,腳趾的顏色毫無光澤,黑沉沉的根本不像是正常色彩。
金木研放棄和他比力氣,【淤血導致的,後來一直消不掉。】
和修研問道:“試過拔掉嗎?”
金木研對他的問題感到驚訝,實話實說道:“沒有,也沒什麼影響。”對於那段過去,金木研不願多談,輕描淡寫地省略了淤血出現的原因,“你呢?在和修家沒有受過半點傷嗎?”
和修研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你覺得可能嗎?”
金木研的目光一凝。
下一句,對方說出令人心生悲哀的話:“我們的老師都是有馬貴將。”
金木研聯想到自己的遭遇,誤以為和修研也那麼慘,欲言又止。
【你……】
“放心,他也因此被關進了地牢反省三天。”
【……】
會把和修研當作自己來同情,那是白浪費他的同情心!
金木研唾棄完自己,不想他繼續看自己的腳趾甲,分開他的手指。
剛掙脫了腳,他的手緊接著被對方抓住。
和修研沿著白髮少年的指骨一節節捏了起來,力道很輕,像是怕捏碎還未成長起來的纖細手指,“手指也有淤血,是當年傷得太重了嗎?”
金木研冷漠地回答:【外面的世界可比你想像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