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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英怎麼猜測肉的品種, 金木研咬死這個答案, 還跟月山習串了口供。想到對方吃了人類根本不能消化的喰種肉, 他跑去醫務室買了一點通便的藥,送給便秘中的永近英良。
永近英良欲哭無淚的從廁所出來,扶著宿舍門, 接過藥。
他再也不吃金木的食物了!
整整一個晚上, 永近英良都沒有再出現在金木面前, 努力拉出肚子裡的那塊肉。金木研得知這一點後, 憂心忡忡地問月山習:“需要喊救護車嗎?”
月山習內心笑得快要斷氣,表面還是裝出了為永近英良考慮的深思表情。
“如果喊救護車, 他吃進肚子裡的喰種肉就瞞不住了, 最好還是等他排出體外, 如同我們喰種食用了人類食物後一樣……”
月山習倏然看向金木研。
金木研被他這麼一說,想到了自己的情況, “我沒有吃壞肚子的跡象!”
早上的漢堡,中午的鮮蝦……他全部吃了都沒事!
僅僅是難吃而已!
“這說明金木的體質和我們不同。”月山習故意露出羨慕的表情, 緩解對方吃不了人類食物帶來的沉重心情, “我要是吃了那些東西, 恐怕要用一個晚上嘔吐出來才可以。”
金木研沒有忘記在美食社發生的事,失笑了,“比如月山學長在美食社吃下的肉排。”
月山習無奈地點了點頭。
作為美食家,他永遠無法品嘗到人類食物的味道。
“科技越來越發達了,也許未來可以徹底壓制住rc細胞的弊端,讓喰種吃到正常的食物。”金木研對兩個世界的差異性懷著一份期待,“喰種與人類的區別,其實也不大,只要能夠改變食物的問題,未來也許就能共存了。”
金木研人類的右眼中浮現出希望的光彩,溫柔明亮。
他說著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像極了夢裡被他捨棄的“過去”。
在絕望中閉上的眼又重新睜開了。
“月山學長,我這樣的話會不會太天真了……”
“沒有呢。”
月山習仿佛又看懂了一點金木研,笑著低下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對方,天真的人才會說出天真的話,而金木研說出的只是一個溫柔的願望。
這個願望美好到他都只能在幼時的夢裡看到,彼時長大後,願望就被他拋棄了。
喰種與人類之間有著一條可怕的界限。
“金木很獨特,會想保護人類,又想保護喰種。”
“我也不想站在中間啊。”
金木研抬頭看他,聲音極輕,透著看破很多事情的微嘲:“看似兩邊都選擇了,實則兩邊都捨棄了,最後可能連整個世界都容不下我。我並沒有你看上去的那麼強大,月山學長,選擇偽裝,只是因為我還沒有那個能力保護身邊的人。”
上輩子英死了。
他放下了很多沒必要的堅持,放棄了孤獨生存的機會。
“沒有人……可以一個人活著。”金木研輕描淡寫地略過那些過去的孤獨,說出對未來的構思,“我要是當上搜查官,獲得更大的權力,也許能夠避免更多的災難吧。”
有馬貴將選擇他。
是否,這位ccg的死神也看到了世界扭曲的形態,想要挽救人類與喰種。
月山習站在沙發前,斯文優雅,傾聽著他夜晚吐露的話。然而金木研心知肚明,這個男人背後代表的就是喰種冷酷的那條道路,是他過去走過,又回去了的道路。
“月山學長,下次別在英面前拿這種便當了,人類很堅強,也很脆弱,英可以為了我不在乎喰種的身份,我也可以為了他改變自己的習性。”
“學長……英是我的底線。”
一個作為人的底線,只要底線還在,他就沒有面目全非。
月山習聽懂了這番話下的柔軟,稍稍有些不甘,“對你而言,利世小姐又是什麼?”
金木研沒有立刻回答,想了好一會兒。
他誠實地答道:“……一個總是作死,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的人。”
月山習傷感:“我呢?”
金木研靠到沙發上,嘆道:“一個平時不怎麼靠譜——”在月山習哀怨的視線下,他慢吞吞地說完後半句話:“但是關鍵時候還挺靠譜的同伴吧。”
月山習原地滿血復活。
記起正事,他立刻說道:“我已經讓掘去找利世小姐的情報了,她認識很多人類和喰種,在情報收集方面能力特別強。”
金木研不置可否地說道:“你讓她少拍我的照片。”
月山習笑而不語。
這是自己的福利啊,怎麼可以沒有。
金木研白了他一眼,懶得再管照片的事情,叫他出去,自己要休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永近英良都沒有從便秘的後遺症中緩過勁,神色蔫蔫,對探究喰種那邊的事情沒有那麼積極了。金木研一邊忙著上課,一邊忙著在宣傳部為喜歡的作者做宣傳工作。他體內的rc數值確實在往下滑落,只是速度令人堪憂,赫眼仍然無法關閉。
月山習也在一天晚上回了趟家,碰巧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從公司回來的月山觀母停下腳步,沒問別的事情,直截了當道:“習君,你想好了嗎?”
月山習裝傻:“什麼想好了?”
月山觀母看著挺有精神的兒子,“掘告訴我,你發現自己喜歡上金木君了。”
“那個小老鼠……出賣我。”月山習咬牙。
“談何出賣,她只是希望我能幫助你。”月山觀母邀請月山習走向陽台,悅耳的小提琴聲音從外面傳來。月山習習以為常的往陽台下的某個地方看去,在那邊,葉在拉小提琴。
擁有德國血統的少年身姿還未長開,背脊挺拔,肩頭架著小提琴,動情地拉動著樂器。
劉海之下,雙眸微闔上。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
而那個世界,猶如盛開的薔薇花一般美麗精彩,幸福熱烈。
這一幕,經常出現在掘千繪的照片上。
月山習挑了挑眉,不得不承認從小跟在後面的小男孩長大了,有了能夠吸引女孩的本錢。他惡趣味的對父親說道:“您說掘會不會喜歡他,我看見她經常拍葉的照片。”
月山觀母哭笑不得:“習君,你誤會了。”
月山習疑惑:“誤會什麼?我只是開一個玩笑而已。”
月山觀母恨其不爭地看著兒子,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有分辨出葉的性別。面對父親的眼神,月山習更加一頭霧水,“難不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掘已經和葉在一起了?”
月山觀母:“……”
兒子,你的觀察力在感情上就是零分。
原本顧忌著沒說的話,在確定月山習有喜歡的人後,被月山觀母壓低聲音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