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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和父親趕來白日庭時,地牢里只有二福一人,而二福被研用了電刑,“奄奄一息”的被掛在牆壁上無法動彈。這些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能夠從儀器上找出記錄,問題是二福的身體有頑疾,卻在電刑過程中發生了男性的反應。
“二福,你什麼時候好的?”
“……上次不是說了嗎?我這些年一直在想辦法恢復自己,雖然外部沒有問題了,卻一直沒有辦法有男性的反應。”
舊多二福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話,把黑鍋扣到和修研那個混蛋頭上。
和修吉時有點難以置信:“你是說是電刑讓你恢復的?”
舊多二福微笑著點頭。
“這點還要感謝研……”他不著痕跡地咬牙,“要不然我這個當叔叔的就要廢了。”
聽他這麼說,和修吉時只能暫時放下糾結,拍了拍二福的肩膀,“出了這種事情,你就別指望一時半會能出地牢了,父親當時氣急了,差點誤以為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麼關係,幸好沒有聞到研的氣息,不然你就等著被父親大卸八塊吧。”
和修吉時間接警告著舊多二福,沒有完全相信對方的辯解。
這很正常——
和修吉時覺得自家弟弟頭腦聰明,為了接近利世,謊稱性功能沒恢復。
人之常情,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可以咽下苦果,只求對方能夠回心轉意。
【回來。】
這個詞有多難。
腦補了一通感人肺腑的愛情,和修吉時看舊多二福的目光越發憐憫了,因為這種愛情也就他能理解,他父親絕對會一巴掌把感情的萌芽打死。
“二福,我過會讓人把沐浴的東西拿過來,你洗一洗。”
“欸?這樣不會違反他的命令嗎?”
“這倒不會。”
和修吉時說出實話,“因為你不洗澡的話,研估計連地牢的門都不想跨進來,父親希望研能夠經常來白日庭,這樣他就可以見到研了。”
唉,研的嗅覺太靈敏了,潔癖又嚴重。
V組織成員稟報的事情他也知道,研住在相原培榮的另一套房子裡,白天基本不出門,偶爾出門也只是補充生活物資,連做飯的事情都不依賴相原培榮了。要是經過這件事情後,研能培養出獨立自主的能力,他覺得這算是離家出走唯一的好處了。
舊多二福的臉色唰的一下黑了,擠出一個“呵呵”。
拿他當誘餌勾和修研!
你們是不是巴不得他被和修研打死啊!
解釋完詳情,和修吉時不好意思地安慰道:“父親認定是你泄的密,你去解釋也沒有用,還是安心留在地牢里吧,這幾天停職留薪。”
舊多二福累感不愛。
不,和修家對他就從未愛過!
目送和修吉時去CCG上班,舊多二福坐在椅子上有點懷疑人生,為什麼某些人投投胎就能成為人生贏家,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拉近一絲一毫的距離?
跟和修吉時說的那樣,送沐浴用具的人很快就來了。
浴缸,洗髮露,沐浴乳,新衣服樣樣不缺。
來的人是任勞任怨的V組織成員之一,對方小心翼翼地說道:“舊多先生,熱水已經送過來了。”
舊多二福的臉色垮了下來。
用髒兮兮的方法趕走和修研,還是乾乾淨淨地迎接下一輪吊打?
算了,先把老爺子的怒火壓下來吧。
“把東西放下,一個小時後再過來。”舊多二福特意解開了風衣,襯衫上露出大片血漬,證明了和修研之前對他的審訊沒有留情。
V組織成員暗暗心驚,舊多先生好歹流著本家人的一部分血脈,研大人收拾起人來,竟然完全不把舊多二福私生子的身份放在眼裡。
果然,半人類在和修家沒人權啊。
V組織成員出去後,沒有鎖上門,很放心地離開了一個小時。
至於上司會不會越獄逃跑?
這種猜測……咳咳,只要人不傻,就不會冒著被和修家追殺的風險離開。
在接通了地牢的熱水管後,浴缸里冒出熱騰騰的蒸汽,舊多二福皺著眉頭把黏在皮膚上的衣服脫掉,又注意了一下四周有無攝像頭,確定沒有後,抽開腰帶,西褲落下,一雙沒有任何鉗傷的的大腿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白皙光滑,肌肉線條流暢至極。
水面倒映著舊多二福扭曲的微笑。
半人類幾乎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提高了身體素質,他們衰老得非常快,外表卻保持著光鮮亮麗,這使得他們就像是凋零前盛放的花朵,內部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在把自己改造為喰種之前,他同樣面臨這樣的悲哀。
【那群喰種雜碎。】
那是他本不屑的東西,為了活下來他卻必須變成那樣的怪物。
“這個世界只容許弱者苟延殘喘。”舊多二福把自己埋在浴缸里,讓血水和精液散去,“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同流合污……”
看了一眼擺在旁邊的傷藥和紗布,他冷哼一聲,心道:沒這個體質還真不能待在地牢里,和修研的審訊水平糟透了,抽人完全不知道輕重。
把自己清理了一遍,舊多二福就在上半身裹了幾圈繃帶偽裝了一下,下半身就不用偽裝了,除非和修研把他褲子脫了,誰能看得到他身上沒有傷口。泡了個熱水澡,他的鬱氣消散了一些,望著牆壁上的鐐銬,思考著怎麼把自己掛上去。
還是讓V的人來一趟吧。
舊多二福這麼決定後,轉過身正要喊人,卻冷不丁地看見了地牢外站著的人。
和修研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裡,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
舊多二福好懸沒被驚得放出赫子。
要不是背著身換衣服,自己身上沒有傷口的事情就要被和修研看見了!
不對——
自己背著他,代表和修研把他背後看了一遍!
舊多二福滿頭黑線,把風衣外套披上,系好腰帶後說道:“小侄子,你這麼看著我,不怕和修家傳出什麼奇怪的風聲嗎?”
和修研沒有跨入地牢的門,“沒關係呀,看你倒霉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歪了歪頭,他不容置疑地說道:“還有,不許喊我小侄子。”
所有流言蜚語,中傷的不會是他。
舊多二福沉默。
面對一個打不過,罵不過,還使勁折騰你的人,你能怎麼辦?
“舊多二福。”和修研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我沒有閒情雅致來和你聊其他事情,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今天就放你一馬。”
舊多二福的目光一轉,望向被打開後忘了關的藥瓶子。
是很刺激的味道。
潮濕的環境加重了味道,空氣流通不暢,讓和修研不想進去。要是這個時候放出的不是藥味,而是更加難聞、更加刺激的臭氣,比如臭鼬的味道?
收回發散的思維,他若無其事地舉起手,一副投降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