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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瑛士說道:“金木君, 我和月山先生談過後, 慎重考慮了你們的未來。”
他與妻子對視一眼, 彼此內心苦笑。
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再強硬下去,只會變成阻礙自己孩子的反面例子。
“在你沒畢業之前,這件事情暫時不對外說出。”忍足瑛士字字斟酌,沒有用對待小孩子的方式強硬處理,“等你畢業後, 金木君差不多就二十一歲了,月山君同樣步入了社會,彼此性格也成熟了,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忍足侑士一聽就知道自己爸爸妥協了。
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太快了!
他一臉狐疑地看向月山觀母,這位家主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改變他們的態度的啊,他爸爸可是標準的理智派,絕對不會為所謂的“愛情”就感動流涕。
月山習臉色微變,“要等到畢業?”
忍足瑛士見他開口,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有信心,三年應該不算很久吧。”
他現在看月山習哪裡都不順眼,這個花花公子似的男人!
“不許同居,不許公開關係,就這樣。”他閉了閉眼,無奈地呼出一口氣,之後忍足和美接過他不願說的話,“瑛士的意思是你們交往可以,進一步的事情等畢業後才可以,我們能理解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們。”
月山觀母笑道:“當然可以。”
得到父親的同意,月山習的腦子裡飛快地盤算了一下,也就是說除了結婚和同居之外,只要別被人發現,什麼事情都可以!
他有點欣喜,又有點失望,問道:“二十歲可以結婚嗎?”
忍足瑛士臉色發黑,“不可以!”
在學校結什麼婚!
金木研忍不住在心底鼓掌,說的沒錯,月山學長想得太多了。
忍足侑士往沙發上一靠,唉聲嘆氣道:“這就是商議出來的結果了?爸爸,我還以為您能夠堅持久一點。”
忍足瑛士老臉掛不住,瞪著兒子,“侑士,你給我看住你弟弟。”
忍足侑士趁機摸了摸金木研的頭頂,少年的黑髮十分柔軟。
“這得看研的意思了。”
“……哥哥,不要摸我頭。”
金木研想躲開,奈何忍足侑士算是看透了自己這個弟弟,對他蹂躪了一遍。
什麼兔子切開來都是黑的!
“研,聽到爸爸的話了嗎?你能保證嗎?”
“能。”
“那月山君呢。”
“金木都同意了,我沒有任何意見。”
月山習收到了金木研威脅的目光,什麼話都在交往的好處面前退讓了。
不就是再等幾年嗎?
月山習努力不去感受滴血的心。
月山觀母打了個圓場,笑呵呵道:“以後就是親家了,除夕的鐘聲快要來了,順便送走今年所有的煩惱,迎接新的一年吧。”
忍足瑛士嚴肅的臉上緩和開來,也隨之慢慢點頭。
新年啊。
這些事情都可以過去了……
“咚——”
日本各處城鄉廟宇分別敲鐘108下,鐘聲絡繹不絕。
家家戶戶燈火通明,一起守夜。
聆聽鐘聲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向神靈祈福,以求驅除邪惡,晚上得到一個好夢。不過金木研感覺整個東京最大的“邪惡”大概就是獨眼之梟了,其次是胡亂之母,而這兩個人都被有馬先生鎮壓住了,真是令人放心。
要是他不是獨眼喰種就好了……他會更放心。
忍足侑士問道:“在想什麼?”
金木研莞爾,隨口說道:“我在想只要在東京,有馬先生能驅除一切邪惡,好像比神靈都管用一點。”
忍足侑士一臉困惑道:“有這麼厲害嗎?”
月山觀母:“……”
月山習:“……”
沒見識過有馬貴將的葉,臉色也難看了一點。
一切盡在不言中,有馬貴將今天仍然充當了起辟邪作用的人。
守夜過後,月山觀母就準備告辭了,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他沒有必要再留下來讓忍足瑛士心裡發堵。但是與他的設想不同,習君非常想留下來,月山觀母遲疑地看向忍足瑛士,想要徵得對方的同意。
忍足瑛士冷漠道:“月山先生,請帶你的兒子回去吧。”
忍足侑士也補了一刀:“再見。”
立刻,他得到了葉殺人般的目光,後悔多說了一句話。
雖然無法留下來,但是送他們離開的人卻是金木研,月山觀母特意留給兩人說話的空間,帶葉先走一步,“金木君,我和葉去車上了。”
沒了別人後,金木研哭笑不得道:“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說的……”
今晚沒能幫上任何忙,他只能在此刻感謝月山伯父的出馬了,沒有月山觀母,絕對沒有辦法搞定忍足瑛士。
“和你父親說一聲吧,謝謝他今天能來。”
“我呢?”
沒有和他說的話嗎?
月山習連自己父親的醋都吃,吃得義正言辭。
金木研:“你?”在月山習的面前,他的聲音輕了下來,眸子在夜晚化作濃濃的黑色,“得償所願的感覺如何?”
他注視著月山習,背對忍足家,雙眼滿是笑意。
沒有赫眼。
沒有殘忍。
不是獨眼蜈蚣,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金木研。
月山習的心微微顫動,想要做什麼的時候,金木研後退半步,“別亂來,我哥哥肯定在樓上看這邊,你毀了形象的話就死定了。”
今天能成功談妥,月山習的外在印象占了一些分數。
月山習振振有詞:“在這樣的月色下,我難道不該有什麼合理的反應嗎?”
金木研斜睨,“哦,你還想有什麼反應?”
不去想月山習想幹什麼事,他轉身走去幾步,驀然說出了一件事:“對了,上次的玫瑰花還真不錯,花香一天都散不掉——”月山習的表情一凝,金木研若無其事地繼續道,“下次送你自己的花吧,再敢拿別人的花冒名頂替,我就把你和那些玫瑰花一起丟垃圾桶。”
月山習追上去:“我不是故意的!”
金木研涼涼地說道:“你是有意的。”
回到大門處,他把門關上大半,露出頭,“晚安嘍,月山學長。”
月山習戀戀不捨地回去了。
在車上,月山觀母誤以為兒子失望,安慰的說道:“今天的事情爸爸已經努力了,習君,以後有機會讓忍足先生改變主意。”
已經有一個很好的開端了。
月山習沒有提更多的要求,而是看著面容不在年輕的父親,不知何時開始,他記憶中的父親眼角多出皺紋,對自己也以寬容居多。
他知道,連跡部景吾也羨慕他有這樣一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