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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修分家的人臉色蠟黃,慘然道:“按照行程,家主大人應該在和修邸,但是我們找不到他的下落,只找到了他的血跡……”
“至於研大人……”
“從昨天晚上十點半開始,我們就未能聯繫上他。”
事故發生在昨夜十點左右,這裡的動靜瞞不過有心人。
和修邸……遭到了血洗。
面對目眥欲裂的和修政,他只能艱難地吐出目前最大的懷疑對象:“政大人,恕我們來晚一步,和修分家也有一部分人聯繫不上了,外界傳言,昨天夜裡的兇手……疑似……獨眼之王。”
一天之內,獨眼之王襲擊庫克利亞救出喰種,又襲擊和修邸殺人。
和修常吉生還的可能性趨近於零。
這是外面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可信度極高,從庫克利亞逃出來的犯人都信誓旦旦地說見到了獨眼之王與有馬貴將對戰,不久後有馬貴將身亡!
而和修邸……昨夜火光沖天之時,有人說看到了怪物的影子。
和修分家的人比和修政還要失魂落魄地說道:“為今之計,先找到研大人比較好,我擔心研大人也遭遇……”
他還未說出“不測”,和修政就給了他一個拳頭。
“啊!”
“閉嘴!以研的實力才不會出事!”
和修政咆哮了回去,像是被激怒的獅子。在和修吉時與和修常吉接連出事後,他不願意相信和修研也會被人暗算!
“所有和修家在日本的落腳地都可以找一找!研肯定在日本!只要他沒事就會聯繫我們,在他出現之前,先把和修邸的問題抹平!”
“政大人!”
在和修政抓著對方的領子憤怒地命令的時候,從和修邸內宅整理物品出來的人喊了和修政一聲,令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一名他比較陌生的分家人抱著一個保險箱走來,表情有些古怪。
“我們……找到了一份遺囑。”
“什麼遺囑?”
和修政心裡一個咯噔,有種奇怪的預感。
不久後。
在某些人的泄密下,和修常吉遺囑的內容被提前公布到了CCG本部,之所以遺囑會公布,是因為沒有人認為和修常吉還活著了。
CCG本部。
除了篠原幸紀,所有健在的特等搜查官都來到了這裡,等待這件事情的真相。
宇井郡掃了和修政一眼。
他心道:“這個傢伙比上午更加無精打采了。”
和修政的頭髮都沒有打理,臉色難看,宛如失去了理想與信念的鹹魚。
宇井郡再看向另一人,心裡又嘆了一口氣。在篠原幸紀出事,永近英良失蹤,和修研失去聯繫後,鈴屋什造也魂不守舍地坐在那裡,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不在這裡,只是為了聽一聽遺囑的內容才留了下來。
“就剩下你們……幾位了。”
安浦清子望著自己的同僚們,眼神閃過一絲悲意。
十二位特等搜查官經過此次戰役後,就剩下她,黑磐岩,田中丸望元,和修政,宇井郡,鈴屋什造,以及下落不明的和修研。
會議桌都無法坐滿的六個人,沉默下來。
昔日全體特等都在的會議是何等熱鬧,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同僚,有的特等之間是幾十年的情誼,比所謂的朋友還要深刻三分。
宇井郡不願彼此沉浸在悲傷之中,輕聲說道:“說一說遺囑吧。”
這事關CCG的權力交接。
再痛苦,也得把這一關度過,穩定CCG的局面。
在場資歷不算最深,但地位最高的安浦清子點了點頭,對老同事與後輩們說道:“總議長的遺囑是今天下午在和修邸發現的,遺囑內容很簡單,在總議長去世後,由和修研繼任總議長一職。”
這點無可厚非,只是總議長的地位太高,一下子可以說跳過了兩層坐到了頂端,讓幾名特等搜查官心裡有些不適應。
已經半退休的黑磐岩沒有發言。
田中丸望元沉浸在篠原幸紀重傷的悲痛之中,把發言機會留給了年輕人。
和修政雙眼無神:“……”
鈴屋什造魂飛天外:“……”
宇井郡在這些人的態度下,壓力頗大地問道:“局長一職,由何人接任?”該不會是和修政吧?他絕對不希望這個人上位!
安浦清子微妙地看著和修政,而和修政明顯心如死灰。
說可憐……也確實可憐。
她讀出遺囑的後半句內容:“局長一職,總議長推薦和修分家的‘舊多宗太’為下一任喰種對策局局長。”
宇井郡微懵:“舊多宗太,那是誰……”
他怎麼不知道和修家有這麼一號人?
“舊多……”黑磐岩倒是記起來了,“是已經殉職的木嶋准特等那個笨拙的部下吧,我記得前幾年鬧出了一些事情。”
鈴屋什造冷不丁地說道:“哦,那個被我踢了一腳的搜查官。”
氣氛冷場。
所有人都記起了金木研和鈴屋什造當年的壯舉。
直接踢了某考官的命根子。
“以前的事情就不適合提出來了。”田中丸望元望天望地,有點尷尬地打破了氣氛:“讓一個毫無功勳可言的搜查官擔任局長可不行吧。”
宇井郡捏了捏鼻樑,學著田中丸望元忽略舊多二福、鈴屋什造、金木研三人當年的黑歷史,客觀地說道:“照理來說應該是由局長的長子兼特等搜查官,並且有功在身的和修政來繼承局長的位置……”
他注意到和修政鹹魚的模樣,語塞了。
“雖然不清楚總議長的本意……但是……總議長的遺囑也具備效力,不能視若未睹。”而且他感覺如今的政,有些不堪CCG的重負了。
隨後,一個誰也沒料到的人突然從會議室外推門走了進來,黑髮紅瞳,眼角有著淚痣,與和修吉時年輕時候的容貌有幾分相似。舊多二福流露出歉意,對正在開會的特等搜查官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呀,抱歉!為了應付外面的媒體,我來遲了,你們討論結束了嗎?”
“……”
宇井郡尚未做出反應,鈴屋什造的眼皮一掀,露出一絲凶光。
和修政抬手直接壓住了鈴屋什造的肩膀。
在場的人之中,和修政目光最為陰冷地盯著舊多二福:“你昨天……應該在和修邸,為什麼你沒有出事?”
舊多二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實在對不住啊,我昨天恰巧出去了一趟,沒想到家裡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是我沒有用,無法保護和修家。”
和修政被氣了個仰倒,偏偏無法說出舊多二福是被關押在地牢里的話。
“政,你問我為何沒出事,我還想問你呢——”舊多二福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句,給和修政挖了一個坑,凡是有點社會經驗的人都會想到大家族內部的爭鬥,進而懷疑和修政是否參與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