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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G的大門口……?
暗金記得月山習確實是一個很執著的人。
“要去嗎?”鈴屋什造問道。
“嗯。”暗金可有可無地回答,又說道,“幫我喊政過來一下。”在他沒有空的時候,孩子正好可以交給和修政幫忙看管。
聽到他的話,鈴屋什造意猶未盡地收回手,無所謂地說道。
“不去也可以喔。”
在情人節約走總議長什麼的。
“沒什麼。”
暗金答非所問,目光淡漠,去見對方也是為了省去多餘的麻煩。
“哦。”鈴屋什造垂下眼帘,“我倒是在剛才收到了永近的義理巧克力,可惜今年的巧克力沒有去年那麼多了。”
他說完,替暗金去S2班找和修政。
和修政一來,接過了不怎麼排斥他的和修芽,板著的臉上多出笑意。
“以後要喊伯父。”
和修芽在他的手上四肢亂動,很有活力。
然後,和修政乾巴巴的對暗金說道:“研,你還欠我一場約會。”
暗金說道:“不記得了。”
和修政:“……”
你這個時候怎麼就忘得這麼幹脆啊!
望著要出去的白髮青年,和修政張了張嘴,喊住了他,“研!”
暗金回頭:“?”
和修政嘆道:“好歹穿一次平常的衣服吧,這樣太顯眼了。”
在大街上也沒有幾個人穿正裝出席的和服。
總議長的休息室里自然有衣櫃,衣櫃裡置辦了許多量身定做的各類衣物。暗金從甦醒到現在就沒有穿過幾次休閒服出門,看見這些素雅簡單又舒服的衣服,一點也沒猶豫地挑出了一件純黑的風衣外套和同色調的襯衫、褲子。
“又是黑色啊……”
和修政見到換好衣服出來的暗金,口中呢喃了一聲。
黑色最適合這個人了。
也許,所有的金木研都有著相似的本質,同樣會吸引為這份本質著迷的人,只是每個人心中總有偏愛的那個人。
Entschuldigung……(很抱歉了……)
最初遇見的不是你。
……
暗金似有所覺地輕瞥了一眼後面,收回視線,走向私人電梯。
他從一個沒有多少人的地方進入了月山習的車子裡,月山習感應到他的到來,馬上回到了車子裡,不再在CCG本部的大門口張望什麼。
“你來了,先去看電影怎麼樣?”
“……嗯。”
進入車內,暗金慢半拍地發現了擺在后座上的玫瑰花,艷麗似火。
車內的空間都瀰漫著玫瑰花的芬芳。
月山習一邊開車,一邊笑道:“雖然很想送薔薇,但是這個節日,果然還是送一次玫瑰吧,我親手在跡部家的花園裡摘的,好看嗎?”
玫瑰當然是美麗的。
在最盛開的剎那,被截取下的生命旺盛而熱烈。
暗金掐下一朵玫瑰花在手中把玩,不到片刻就在指尖捏出了紅色的花汁。
“太脆弱了。”
他的眼神冷漠地看著月山習。
又仿佛在說對方。
“愛情就跟玫瑰一樣,嬌弱而美麗,需要精心呵護。”月山習開往的方向是二十四區的電影院,一半溫柔的目光留在暗金的身上,“我承認我不是一個武力上的強者,可是我相信,我是一個愛情上最努力的花匠。”
他空出一隻沒有握方向盤的手,握在了暗金沾染玫瑰花汁的手上。
紅色的花汁就像是血。
“無論如何,這一天,陪我度過吧。”
越樸實真摯的話,越能打動像金木研這樣缺少愛的人。
暗金盯著他的側顏。
一個……奇怪的人,明明按照對方的性格,“他”不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企圖吃他,結果愛上他,變成獵物的獵人。
上午十點。
二十四區,一家小型的高檔電影院被月山習在情人節這一天包了下來。
一排排整齊的座位上空無一人,只有在觀影角度最好的正中央坐著兩個人,手邊各一桶新鮮的爆米花。在這樣每家電影院爆滿的時候,單獨在電影院約會的氣氛大概是每對情侶都夢寐以求的。
電影播放後,沒有人打擾他們。
整個電影院內部靜悄悄的,唯一發出的聲音是來自電影裡的動靜。
巨大的銀幕上,播放的既不是最新上映的電影,也不是什麼情人節受歡迎的愛情片,只是普普通通的錄像,加上一些文字上的配音。
錄像的主角是金木研。
準確來說……是十八歲青澀而冷漠的白髮少年,與現在一樣是白髮,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區別。
暗金注視著電影銀幕,平靜地說道:“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
這一段,正是金木研第一次來月山家的畫面。
月山習喟嘆道:“是啊。”
隨即,月山習的心神被錄像里的“故事”勾住,雙手交叉,優雅而多情地墊在了下巴處,紫眸迷戀地看著銀屏上的人,“這是我和他的過去。”
“你知道他有多害怕自己變成了白髮嗎?”
“頭髮可以染黑,睫毛卻無法改變顏色,他為了維持人類的姿態回到校園,與我商量著是否注射RC抑制劑……多麼敏感又倔強的人啊,我人生中還沒有為了騙取誰的信任,讓對方給自己注射RC抑制劑的記錄。”
錄像很快就播放到金木研不信任月山習,給月山習先注射了一次RC抑制劑試試效果的時候,而月山習在眼角膜被針刺穿的過程中極度不安。
喰種最害怕失去與生俱來的力量。
他不小心流下的眼淚被沒有白費,金木研對他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礎。
沒有等到金木研為自己注射RC抑制劑,後續就發生了一些“意外”,掘千繪沒經過他同意就為他準備了一件小禮物。
一不小心,禮物被家人和金木研看見了。
是一件內褲。
月山習的臉皮已經非常厚了,津津有味地說道:“我當時都無地自容了……說真的,我的品味沒降低到那種程度,這根本就是小老鼠坑了我一把。”
暗金目不轉睛地看著銀屏上金木研揍月山習的場景。
當年的毆打聲都記錄了下來。
“你真是個變態。”
“不能這麼說……我只是對金木的了解不夠,忍不住在收集他的信息。”
月山習與他如同有共同回憶的人,笑著反駁了對方一句。
再後來。
金木研給自己乾淨利落地注射了RC抑制劑。
那樣的冷酷麻木,就像是承受過無數傷痛之後,已經失去了對痛苦的感觸。
暗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新鮮的角度,再看一遍少年時期的金木研與月山習相處的畫面。從一開始的排斥牴觸,到逐漸的接納,每一次時間上的跳躍,錄像畫面中有著“獨眼蜈蚣”之稱的金木研就與月山習的關係融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