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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王。
但是在獨眼之王現身前,她承擔著王的所有責任。
組織喰種,宣揚喰種,製造戰爭,她一手把生存在陰暗地方的喰種推到了世人面前, 讓在歷史潮流下逐漸消亡的種族有了奮力一搏的念頭。
ccg也好,各種喰種組織或者富豪也好……
若說誰跳出了種族爭鬥的棋盤, 放眼未來,那定然有她的名字。
芳村艾特看向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編輯, 語氣平淡:“我不怪你, 不用自責, 你只是一個人類, 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好了。”
在她與ccg撕破臉前,她就讓鹽也瞬二出國度假去了,然而對方還是逃不過這一劫,被人看出了自己想要保住他的事實。
任何與獨眼喰種有關的“人”,都是不幸的。
“你讓我刮目相看呢。”芳村艾特面朝燈光帶來的陰影處,面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我本來以為你會是後輩身邊第一個死的人,畢竟連月山家都遭過難,和修邸都被滅門的今天……你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實在是厲害。”
她徐徐說出的話,也安撫了自責愧疚的鹽也瞬二。
鹽也瞬二保持士下座的姿勢,茫然地想道:來的人是高槻老師認識的人嗎?
陰影處,一個脖子上掛了副耳機的青年走出來,臉上露出無奈又爽朗的笑容,染成的金色頭髮也為他的笑容增添了幾分陽光。
他就像是和平幸福環境下長大的人。
黑暗,殘忍,冷漠,這一系列負面的名詞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然而一個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做到下班就直闖民宅,從“過氣編輯”鹽也瞬二的口中撬出sss級獨眼之梟的聯繫方式的。
“沒辦法,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總要有一點自保的方法。”
“呵。”
芳村艾特是一個字也不信他了。
永近英良嘆了一口氣,低下頭,雙手合十的對鹽也瞬二道歉:“抱歉了,鹽也先生,剛才稍稍過火了一些……能否請你忘了這件事情,你放心,我只是找高槻老師談一談,不會泄露高槻老師的行蹤。”
鹽也瞬二的臉色好了一些,如果只是談話,那就不會危害到高槻老師了。
可惜芳村艾特一句話戳破了永近英良的身份,“請問,ccg對策2課下屬的永近二等,找我這個喰種有什麼事情呢?”
鹽也瞬二驚悚。
永近英良說道:“我僅以個人的身份來見你。”
他朝芳村艾特走近了幾步,臉色變了幾變,欲言又止,看得芳村艾特心裡不斷推翻之前的猜測。他忽然朝她鞠躬,擲地有聲道:“請你救救你的女兒!”
芳村艾特那種疏離冷漠的態度立刻破碎了。
“哈?!”
她幾乎滿臉錯愕。
活了二十九年,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從哪裡蹦出了一個女兒!
鹽也瞬二作為高槻泉的出版編輯,從對方十四歲起就認識了這個人,更知道高槻泉從來都沒有過男朋友,哪裡來的女兒?!
芳村艾特危險地盯著胡說八道的永近英良,一縷殺氣散發出來。
“青年……你知道的,耍我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我說的是真的!”
永近英良舉手投降,把金木研收到禮物後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完完整整地闡述了舊多二福對金木研、和修研的威脅。
鹽也瞬二來不及聽到真相就被打暈了過去。
接下來的話……任何外人聽到了,那就是妥妥的死路一條了。
半個小時後。
芳村艾特接受了一系列能夠震碎三觀的內容,面色微妙地放走了永近英良,而她的手上,多出一張寫了幾個可疑地址的紙條。
鹽也瞬二從地上揉著後腦勺爬起來,“高槻老師……”
芳村艾特收起紙條,“忘記你聽到的吧。”
“您……”鹽也瞬二仍然忍不住多嘴一句,“您真的有女兒了嗎?”
芳村艾特往門外走去,背影僵硬,卻一句話也沒有回答。
這便是最好的回答了。
縱然是對外冷酷殘忍的獨眼之梟,在得知自己有了一個孩子後,那種百般糾結的心情還是纏繞上了心頭。若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她瞧不上的男人,她壓根不會為此煩惱,那種人還不值得她浪費腦細胞。
可是永近英良告訴她,這個孩子是她與自己的後輩的,並且是天生獨眼。
這問題就大了……
“我算是……莫名其妙的就當了媽媽嗎?”
芳村艾特在一棵樹的樹枝上停下,呢喃了一句,目光透過樹葉俯視著旁邊川流不息的馬路,本能地想要找幾個人說一說這樣搞笑的事情。
她的手停在了拿手機的動作上。
有馬貴將,多多良,野呂,他們已經選擇了自己想要的結局。
能稱得上“朋友”的存在……
一個都沒有了。
這條充滿血腥的道路上,竟然只剩她一個人了。
芳村艾特再次看向手上的紙條,而後撕碎,腳下施力,朝一個方向躍去。
小丑內部,尼克的手機鈴聲響起。
“哎呀?是誰找我?”尼克走出去接電話,笑吟吟的表情陡然一變。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半關上的地方,對手機的麥克風方向含糊的“嗯”了幾聲,很快掛斷了電話,他回去就看到了在酒吧內部的伊鳥系璃。
伊鳥系璃也接了一個電話,臉上嫵媚,對尼克說道。
“我們要換地方了喲。”
“怎麼了?”
“ccg的打擊報復來了……”
舊多二福送了禮物的當天晚上,四區的面具店與七區的酒吧一起遭到了襲擊!
帶隊的人分別是三區搜查指揮宇井郡與十三區搜查指揮鈴屋什造!
小丑集體搬家。
詩只來得及從面具店裡搶救回幾個重要的面具。
在新的據點裡,伊鳥系璃看著拔腿跑回去,又風塵僕僕地跑回來找他們的詩,嘲笑道:“你跑回去的樣子就像是藏的小黃書會被發現一樣。”
詩說道:“這可比小黃書嚴重多了。”
伊鳥系璃“咦”了一聲,看向他手上打開的一個裝滿面具的木盒。
木盒裡,最上面的是一張活靈活現的少年面具。
恍若金木研的臉。
“十八歲,還是十九歲?”伊鳥系璃都有些懷念,摸著下巴笑道,“雖然只見了一面,但是再次看見,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張面具上的金木研年少而青澀,削尖的下巴,臉頰的肉微少,神情冷漠。
每一絲細節都處理得惟妙惟肖,與十八歲的金木研一模一樣。
無怪詩會比較重視——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重新雕刻出來的“過去”。
“後面還放了誰的面具?”伊鳥系璃翻找起來,然後笑破了肚皮,“你這是要把所有你打不過的人的面具都收集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