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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你用的劑量有一點大,身體承受不住就不好了。”月山習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連忙過去攙扶他,自己可比桌子來得好。
金木研沒說話,瞳孔調整焦距,努力適應RC抑制劑的感覺。
“可以了。”金木研只接受了月山習半分鐘的幫助,就推開了人,走向落地鏡。
鏡子裡,他依舊是滿頭白髮,眼睫霜白。
這是喰種的白。
金木研背對著月山習,在鏡子前撥弄眼睫毛,“還是不行嗎?”
下一刻。
“金木!!”月山習大驚失色。
白髮少年直接把眼睫毛一根根拔了下來,沒有任何尋常人的猶豫。隨著他粗魯的行為,血珠子馬上從眼瞼上滲出,在眼部暈染出淡淡血痕。
在注射RC抑制劑時都沒有落淚的金木研,此時卻仿佛流出血淚。
不知為何,月山習停下了阻止的動作,站在了金木研後面旁觀他的一舉一動。
對美食之外的事情不存在興趣的美食家,真正意義上心中一悸。他對金木研這個“個體”的過去產生了好奇,究竟是怎樣的遭遇,才會讓一個本該站在喰種金字塔頂尖的獨眼喰種為了偽裝人類,不惜自虐般地傷害自己。
金木研,你這麼喜歡人類嗎?
還是說——
你曾經遭受過同類的毒害,所以對疼痛都已經麻木了。
月山習靜默片刻,忽然握住了金木研的手,“已經夠了,你看——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金木研在鮮血模糊的視線里去看鏡子。
眼睫毛快速生長出來了。
是——
是黑色的。
金木研笑出聲,“這樣就好了。”
他回過頭,用手背擦拭眼睛,眸子冷漠,“有黑色染髮劑嗎?我現在就要用。”
月山習優雅行禮,“沒問題,我馬上為你準備。”
偽裝喰種的人類如同未成熟的王者,而偽裝執事的喰種,心甘情願地俯下身,為對方準備成王的一切物品。只要金木研還是介乎於人類和喰種之間的金木研,美食家還是執著於珍稀美食的美食家,那麼前世今生的關係仍然會再次出現。
下午去東大上課,月山習直接把自己最好的紅色敞篷跑車開了出來。
對此,金木研轉身往外走去。
你當泡妞啊!
“我去換一輛,別走,月山家很大,你走半個小時也出不去啊!”月山習只能趕緊調動僕人,讓他們換了一輛保守的,不敞篷,且有黑色防窺視貼膜的商務車。
車子還是他父親的。
月山習坐在駕駛室,金木研坐在副駕駛上,黑色的短髮微濕,貼在耳朵旁。
月山習系好安全帶後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黑髮的金木研比白髮狀態氣場弱了很多,宛如切換了狀態,身上也沒有了纏繞不散的危險。
“金木……”
“你再不開車,等我遲到了,你就等著被我的好友報警投訴吧。”
“……”
月山習扶額。
金木一句話就把他所有的話堵了回去,還不允許反駁的那種。
把車速提升上去,月山習送金木研去了東大,堪堪趕上了下午的第一節 課。
事後,月山習去了攝影部找某個人麻煩。
掘千繪看著他,“??”
月山習的雙手拍在掘千繪面前的桌子上,照片都彈了彈,他用溫柔而猙獰的語氣說道:“多虧了你的禮物,我今天被金木揍了一頓,小老鼠,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比較好?”
掘千繪兩眼茫然,“你不喜歡那份禮物嗎?”
她還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聯繫起來,準確來說,她根本沒料到月山習會帶金木研回家。
怎麼瞧兩人關係都沒那麼好!
月山習想到那條被沒收的內褲,握拳低咳一聲,“其實禮物還是不錯的。”
掘千繪問道:“月山君,你到底要表達什麼?”
月山習用眼刀子再次射向她,“下次送禮物,麻煩你提前通知我一聲!禮物被金木看到了,我平白無故背上了‘變態’的名聲,你讓我以後還怎麼靠近他啊!”
掘千繪哇了一聲,“金木君去你家了?”
“很吃驚嗎?”月山習忍不住笑了起來,為她的驚訝感到愉快,“我請他去我家拿了一點東西,如果中途沒發生這件事情……大概,我和他的關係應該會更好一點。”
掘千繪捧著照相機感到一丁點慚愧,“好像破壞了你的好事。”
“為了補償月山君。”
她舉起照相機,把照片給對方看,“我去偷東西的時候發現金木君沒關好窗戶,似乎習慣從那裡出去,不得不說這是個不好的習慣。我在窗戶口給他的臥室拍了照片,你要看嗎?如果喜歡,就當作是我的補償了。”
月山習的紫眸亮起,搶過照相機低頭去看,“你什麼時候拍的?”
掘千繪說道:“今天早上,我本來以為他會去上課,沒想到他根本沒有回家。”
豎起一根手指頭,她對月山習說道:“還有一個特殊情報,你要嗎?”
月山習說道:“和金木有關嗎?”
掘千繪點頭。
月山習馬上變得大方起來,“講出來,我等下給你轉帳。”
“金木家附近,昨天晚上發生了一場戰鬥。”掘千繪用捧讀的語氣說道,“我看到了一點戰鬥的痕跡,假如沒有弄錯,其中一方是有馬貴將,四周的路燈遭到破壞,攝像頭損毀,地面和建築物卻沒有明顯的毀壞,假如我沒有猜錯,這是來自於羽赫鳴神的強電流攻擊。”
月山習的心情沉重下來,“羽赫鳴神?”
掘千繪說道:“嗯,就是四方蓮示先生的姐姐,霧島董香小姐的母親的赫包製成的庫因克武器。”
重點永遠偏離正常人的月山習喊道:“那就是有馬貴將傷了金木!”
掘千繪的眉頭動了動。
月山習憂心忡忡,“我今天早上看見金木的時候,他內臟嚴重受損,該死的——我早該想到了,能夠把他傷到這種程度的只有CCG的死神!”
掘千繪提醒他,“這兩人是鄰居。”
月山習行動力迅速地站起身,“我現在就去幫金木找學生宿舍,住在東大都比住在有馬貴將身邊安全啊!”
“要七月份才可以申請下半年的宿舍——”
“沒關係,我有辦法。”
“……”
“小老鼠,別忘了給我把照片洗出來,晚上我要!”
“好……”
待月山習風風火火地離開攝影部後,在休息室外的幾個部員好奇地走進來。
“為什麼月山學長會叫掘學姐‘小老鼠’?暱稱嗎?”
“不,這只是他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