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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的味道,喰種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酒味與食物的味道交織在一起,沒有什麼曖昧的氣息,就剩下一個男人快要溢出來的滿足與喜悅。
和修研低聲道。
“這次就當你喝醉酒了,否則你就等著被爺爺打死吧,政。”
“哈哈哈。”
和修政的笑聲從未有過這麼輕鬆的時候。
就像是逝去的少年時期。
那個時候,他還意氣風發,在德國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未來,只需要全心全意的努力,這個世界仿佛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研,你給予我的就是年少與戀愛的滋味啊。
如此純粹的悸動。
以及——
如此痛。
五分鐘後,和修政的手指抖了抖,腹部被懷裡的人正面打中一拳,呲著牙彎下腰。
和修研打趣道:“腹肌不錯,繼續鍛鍊吧。”
這一拳可不是他出的。
金木研已經忍無可忍到原地爆炸了。
抱一會兒可以,但是你足足抱了五分鐘,你是想抱著他站著睡覺嗎!
待和修研出門去找客房的時候,留在書房裡緩過勁來的和修政正在深刻反省:“這力度和角度……是沒失憶時候的金木君啊……”
他的初戀回來了?
深夜,在七區小丑聚集的酒吧里。
“你們是沒有看見吶,和修政差點殺了那個女孩,要不是獨眼蜈蚣的赫子相救,我親愛的僱主就要慘死在新任特等搜查官的手上了。”
戴著面具的宗太與其他人都在打聽今天的八卦,尼克笑著說出了發生的事情,而後塗抹指甲油的手指翹了翹,指向趴在旁邊吧檯上的宗太。
“宗太小哥,和修家的人都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嗎?”
“不……這種謠言哪裡來的?”
舊多二福概不承認,自己是個直男,絕對對利世痴心不悔!
“那太可惜了。”尼克一臉惋惜,“不然我覺得CCG局長也挺可愛的,宗太小哥,你看上去確實挺直男思維的,但是我覺得你好像是一個處……這是錯覺嗎?”
舊多二福扶了扶歪了的小丑面具,“我當然不是……”
小丑內部的人聊起來,完全是把八卦當正事,美其名曰:我們就是為了搞事。
為了避免引火燒身,他轉移話題到聚會的活動上。
“今天玩什麼?”
誘騙人類,挑撥殺人,還是去布局其他更有趣的遊戲?
“不玩那些了!”
在小丑里有很高地位的伊鳥系璃一臉開心,把旁邊本來是半夜來喝酒,卻被迫聽到這些小丑的情報的詩哥拉了過來。
“詩哥,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嗯?”
詩一臉不情願,內心對這個提議有點心動。
伊鳥系璃戴著極其邪惡的面具,對所有人說道:“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其他人的秘密嗎?”
當然想。
於是,酒吧就玩起了這種人類社會裡很流行的遊戲。
舊多二福再次被尼克提及:“宗太小哥,輸了的話,你就得告訴我第一次的全過程了,我對你剛才的心虛表現很好奇呢。”
舊多二福:“……”
伊鳥系璃爆發出誇張的笑聲,“他絕對是個處,我用我多年的眼光保證!”
詩也不禁點頭。
帆糸蘿瑪坐在詩的旁邊,眼神染上等著看笑話的惡劣。
一時間,舊多二福竟然遭到了集體討伐,大家都認定了他就是個處男。
舊多二福委屈道:“我說了我不是啊。”
伊鳥系璃左手拿著可怖的面具,右手舉起血酒的瓶子,“我不信,輸了還是喝酒吧,我最信酒後吐真言這種事情了!”
聽到酒瓶子與桌子相碰的聲音,舊多二福的背後一涼,有點不妙。
這些傢伙……是想灌醉他來套話吧。
在小丑們醉生夢死,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被小丑當作調味劑八卦過的葉並沒有那麼輕鬆,她在瀕死邊緣活了過來,眼前的人卻是青銅樹的艾特。
只要艾特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把她殺了。
葉唯一慶幸的是艾特只是冷冷地盯了她一會,沒有對她下殺手,而是拋下一句“你還想要復仇可以來找我”的話就走了。
復仇?
葉在地面上足足躺了半個小時,才從血泊之中爬了起來。
她只有一隻手,靠喝自己的血,恢復了一點力氣,慢慢的、狼狽的往能保護自己的地方走去。僱傭了青銅樹也沒有殺成和修政,她引以為傲的鱗赫在對方的刀下脆弱不堪,要是這樣都沒有讓她清醒過來,她也枉費了月山家這麼多年的教導。
她打不過和修政。
更加,打不過和修家。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葉為自己死亡那刻的決定感到迷惘,為了月山家,她確實可以放下嘗試過一次的復仇,然而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家破人亡的她,曾經以為可以與自己愛慕的人在一起,重新有個家。
可是習大人並不喜歡她。
她又有何臉面,待在那個不屬於她的月山家裡?
還是離開嗎?
離得遠遠的,不用看見習大人,去德國那邊找尋重新建立羅斯華爾德家族的機會?
她的腳步踉蹌,如同失去方向的鳥兒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葉!”
在安全屋的盡頭。
有一個紫發青年在角落裡等了許久,聽到聲音,欣喜地看著她。
他從灰撲撲的地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往葉的方向走來,就如同童年時候每一次捉迷藏,她躲在角落裡偷偷哭泣,總有一個男孩能找到她。
對方就像是她失去的哥哥,會在她孤獨的時候逗她開心,還會變出薔薇,告訴她德國的薔薇也是珍稀品種。
葉的雙眼睜大,幹了的淚水又有要流出來的衝動。
“習……習大人……”
葉錯了。
居然害得您擔心她。
月山習注意到她的衣服破破爛爛,手臂斷了一條,腹部仿佛破了個洞,心裡一緊。他快速走上前,解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近距離一看,他卻奇怪地發現葉身上的血腥味很濃,臉色也接近失血過多的表現,其他地方卻找不到傷口。
“葉,你還好嗎?”
他一開口,驚訝地發現自己自立自強,性格很獨的堂妹哭著撲到他懷裡。她不再像個固執的男孩,而是把壓抑的女性那面釋放了出來。
這一哭幾乎是淚如雨下,哽咽不斷。
仿佛要把一生的苦楚都哭出來,嚎啕悲哀,打破了自己劃下的“僕人”界限。
“習大人……我……對不起……我對不起家主大人的教導……”
“我輸了……我輸了……”
原本會喪命的她,居然是被金木研救了下來,而她還在幾日前諷刺過金木研成為了和修家的走狗,忘記了昔日獨眼蜈蚣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