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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沒工作嗎?”
“別這麼說,我也在很努力地賺錢呢。”
“……”
金木研狐疑地看著月山習,月山習勾住他的小拇指,細小的指骨給人一種精緻纖細的感覺,讓自己想要放入嘴裡輕輕啃咬。
真正的美食,就是含在口裡也捨不得吃的東西啊。
“不信你可以問跡部,他也知道的,我最近有接手家業。”
“我周一直接問英就可以了。”
今天是四月二十七號,想要見到英就要三十號,金木研有種恍惚感,他在夢裡經歷了那麼久,現實中只過去了不到一個月。
“月山學長,你每次都當我的學長,有那麼喜歡學弟嗎?”
“你……記起來了?”
“嗯,你在德國玩得真開。”
“咳咳!”
月山習不小心被他揭了老底,咳嗽起來,上次就惹怒過和修研,哪裡敢讓金木研也吃醋。他好言好語地哄著金木研,保證自己一心一意喜歡他,對和修研也喜歡,但絕對是因為先有金木研再有和修研才導致的愛屋及烏。
金木研歪頭,“愛屋及烏?”
月山習恨不得舉手發誓。
金木研微笑道:“我會轉告他的,你因為愛一個人而連帶愛他屋上的烏鴉。”
月山習膛目。
用古文原意解釋了愛屋及烏後,月山習求饒起來。
“我會被他揍的,金木!”
“活該。”
“他上次專門打我的臉,還踹我腰,他這是要廢了我啊!”
“……你就靠臉和腰活嗎?”
“金木!”
月山習發現金木研雖然笑著,眼中卻透著冷意,頓時放棄說下去。揍就被揍吧,喰種最大的好處就是恢復力強,皮肉之傷不到一天就能好。
金木研看他蔫了,戳了一下他的臉頰,“我不說了,和你開玩笑的。”
月山習一顆心臟大起大落。
果然自家親愛的不是小心眼的人!
“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和你做喜歡的事情。”月山習對著金木研的耳朵說話,金木研堅決不承認自己喜歡那種主僕Play。
月山習和他聊了一會兒,在快要下去吃晚餐前記起一件事情。
“金木,是和修家在找壁虎的屍體嗎?”
“找屍體?”
金木研錯愕,猛地想到和修常吉冷靜的臉色與和修研的報復心。
該不會是……找屍體來鞭屍吧?!
“可能是,我也不確定。”金木研說得略含糊,不太希望和修家找到壁虎的屍體,“壁虎幾年前就死了,殘骸還被利世小姐和董香拿去拍賣,我不認為他還有屍體留下來。”
月山習小聲告訴他:“萬一有呢。”
金木研:“啊?”
“給你有獎勵嗎?”月山習琢磨著要不要去翻一翻家裡的倉庫。
上次家裡是把壁虎的肉燉了,骨頭肯定還有一些,好歹是一名半赫者,值得月山家對進化過的半赫者屍骨進行研究。
“沒有!”金木研咬牙切齒,用看變態收藏家的目光看他,“快點把屍體毀屍滅跡,別留下!和修家查到你們家就不好了!”
精神世界裡,“壁虎”這個詞隱隱驚動了在大海神社裡睡覺的和修研。
金木研一陣安撫才壓下了和修研的甦醒。
晚飯的時候,金木研和月山習被松前敲門喚了出來。
看見兩人沒有衣衫不整,而是聊完天的樣子,松前的眼中划過一絲遺憾,習少爺哪裡都好,就是在追求研少爺的時候束手束腳,完全沒有對付女性的技巧。
果然,應該再塞幾本書進去嗎?
松前一邊想著習少爺的書架,一邊為二人引路,見他們去了小餐廳,她才把餐車推了出來,優雅恭敬的為三位男士布置晚餐。
餐盤被揭開了蓋子。
照常是西式的分餐制,月山觀母和月山習的是主廚精心烹飪的『嫩菜』,從色彩到味覺都像極了人類的食物,而金木研桌子前的飯菜是單純的喰種肉。
月山習看到今天的晚餐和平時沒什麼區別,還有些怏怏不樂。
他用刀切下一小塊粉色的肉,用叉子叉上準備送入口中,這種為了吃飯而吃飯的行為,完全違背“美食家”的愛好。
突然,叉子上的肉被另一個人輕輕咬住,奪走了他切好的食物。
“!!!”
月山習的表情愣了愣,然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是金木?!
金木吃了?!
記起對方有多厭惡這種食物,他拿起手帕遞給對方,想讓對方及時吐出來,焦急地說道:“你別吃!我這是『嫩菜』,不是喰種肉!”
金木研平靜的當著他們的面吃著食物,慢慢咽下。
“沒關係,我能吃了。”
縱然咽下的食物如鯁在喉,也終究能吃下去了。
他不想當異類。
要是吃下這種東西能夠讓他融入世界,他寧願為此做出改變和犧牲。
小餐廳里變得氣氛壓抑下來。
月山習不知道該說什麼,怔怔地看著他,就算理智上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金木能夠接受『嫩菜』了,不用再缺失營養,而感情上卻無法笑著說“好”。
這對於金木來說,是多麼痛苦的改變?
“研君。”
月山觀母輕輕地說出他的名字,而非姓氏。
金木研看向這位和藹的中年紳士,對方也像和修常吉那樣蒼老了一些。
月山觀母用看透人心的目光看他。
“不用勉強自己。”
“吃飯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就和習君追求的美食一樣,能夠愉快地吃下自己喜歡的食物是一種幸福,縱然為此餓肚子幾天也心甘情願。”
不去看月山習抗議的表情,月山觀母用自己的經驗給予金木研關懷。
“按你喜歡的去做就可以了,人生在世,不僅僅是‘對錯’,還需要幸福與為幸福做出的努力。”
若那是為幸福做出的努力——
那麼,一定不會是痛苦而悲傷的事情。
金木研聽到這一席話,眼神產生變化,咀嚼著對方的話,最後認真地說道。
“受教了。”
他接受喰種的身份,為的從來不單是自己。
要是為此難過,豈不是對不起他想要保護的人,也令他們為自己感到擔憂。
月山觀母頷首,“一家人吃飯本就是開心的事情。”
金木研正要淺笑應下,陡然反應過來:“嗯……啊?!”
一家人?
月山習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金木,你難道還想再找一個男朋友嗎?”
金木研只能咽下其他話,斜睨大言不慚的月山習。
【難道在你眼中,我只能找男朋友了嗎?】
【金木,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