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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晶片投資基金需要注資時,許多原本答應參與的企業家紛紛婉拒了入股請求,理由一是當前經濟形勢不好不敢越界投資;二是晶片投資風險過大,大家私下一合計覺得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反倒是吉利地產的李樹富,義無反顧跟投了1個億。他在韓皓大舉清空吉利地產股份時,認真跟對方談了一次,至少是明白了高賣低買的道理以及儲備了一些過冬糧草,及時收縮戰線導致日子過得還可以。
自打跟韓皓相識以來,對方投資選擇就沒有失手過,李樹富決定繼續跟隨下注。
另外還有一些企業家跟投,不過金額都大幅縮水,跟韓皓期望中40%的分擔相去甚遠。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現在看來次貸危機對中國的影響比我們想像中要嚴重。
我們集團旗下工廠算是表現可以,據我了解省內許多做外貿出口的工廠已經給工人放長假,他們年後都沒有回來上班。
雖然我們汽車銷量看上去還可以,但在大環境下行情況下,老百姓不敢消費的話,前景可不大妙。」
集團財務官尹慶勛就融資問題特意找老闆韓皓匯報。
「國家從去年底開始不斷加息打算為經濟降溫,沒想到寒冷直接從歐美國家輸入,不用我們自己降溫外面已經變了天。
繼續這樣加息的話,中國經濟會陷入通縮前緣,大熱大冷交替,普通人都受不了更別提一個國家了。」
加息對企業來說意味著成本支出增加,因為融資成本高了。尹慶勛一直奮戰在第一線,對金融市場動向掌握很靈敏。
「等等——你說有許多企業都停工放假了嗎?為什麼我沒接觸到這樣的消息!」
韓皓很快抓住重點,春江水暖鴨先知,這會影響他對大局趨勢的判斷。
「一開始只是小部分企業調整,你又經常往國外跑,我們中華集團受影響不大,所以你沒能及時掌握情況很正常。
加上地方政府也不重視,後來各地情況匯總才有人發現了苗頭。無論是我們省,還是南粵省,都出現了返鄉潮,失業大軍估計都沉積在農村之中了。」
尹慶勛如實將自己掌握的情況跟韓皓分享,他私下也通過關係了解,許多外來工因為找不到工作又重新返鄉了。
「這可麻煩了,要是失業大潮降臨的話,我們也不能倖免,更別提完成定下未來十年的目標。
中國經濟基本面我是依舊看好,但不能保證沒有灰犀牛事件出現,導致經濟增長出現大幅波折。」
一個企業的發展,除了自己努力之外,還得跟國運息息相關。若是國家動盪,它自然也難獨善其身。
韓皓非常深刻明白這個道理,中華集團在未來十年後要成為國際巨頭,首要條件就是中國經濟繼續保持高速增長,能成為源源不斷提供現金流的大後方根據地。
「因此那些承諾投資的企業家們打退堂鼓也可以理解,他們必須要保證自己先活下去,再跟你來考慮國家工業前途的問題。
實際上,晶片投資的風險確實非常高,基本上是贏家通吃輸家一無所有的境地。要不然新加坡方面也不會著急想把晶片業轉移到中國,他們肯定感受到未來競爭的不確定性,打算把原有的支柱產業出手。
從一個財務官的角度出發,我必須勸你暫時中止晶片業務,畢竟其他投資沒到位,光靠你自己撬動百億資金是一項風險巨大的事情。
可以等待時機明朗後再推進晶片計劃,現在確實不是一個很合適的時間點。
別忘記我們正跟福特談判收購沃爾沃,將來這裡還需要大筆資金投入。」
韓皓雖然身家巨大,但要拿出百億真金白銀來投入晶片業,實際上也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
好比一個人身家百萬,但接近80%都是固定資產不宜變現,只有20%左右的流動資金維持運作。如果突然將10萬現金抽調出去發展高風險新業務,那對資金鍊要求更加嚴格,投資失利的話容易資金斷裂造成危機。
尹慶勛明白中華集團資金鍊情況,晶片巨大投資稍有不慎反倒會威脅集團安危。
「我了解你的擔心,不過晶片事業已經到了刻不容緩地步。如果我不能給張京儒吃上定心丸,估計他又要跑了。
以前我說過,我個人的財富跟國家未來相比算不上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大智慧。我手中還有不少股權可以抵押,可以先用這筆資金來撬動晶片第一筆投資。
個人有苦衷,國家有難處,但事情總要有人去做。攤上誰就是誰,逃避的話這個國家和民族就沒有希望。
既然時代給了我這個機會,那我本人絕不會逃避。
不是有句詩說得好: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韓皓表現出堅決意志,他進軍晶片業的步伐不會拖延,反而會進一步加快。
就任崑崙半導體CEO的張京儒,很快拿到了第一筆20億人民幣的注資,這是韓皓用自己股權抵押獲得的資金。另外第二筆20億的資金將在3個月後抵達,其中有10個億來自新加坡淡馬錫公司。此外,崑崙半導體還將兼併新加坡晶片拳頭企業——特許半導體,這是一個擁有6家晶圓代工廠的大公司。由此一躍成為全球第四大晶片代工企業,僅次於台積電、聯電和中芯國際之後。
沒錯,韓皓最終接受了新加坡方面的投資,而江州也將很快崛起一座新加坡國家工業園,打造中國半導體工業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