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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過在紅毯上賴著不走的,還沒見過在紅毯上競走的。
肖恩無法接受‘可能鬧笑話’的現實。
他一臉凝重地問:“他們是在笑話我嗎?”
理察想了想,給出一個善意的謊言:“不是。”
“謝謝,我也這麼想,我就是走快了一點兒。”肖恩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說。
‘你那可不是走快了一點兒!’
理察在心裡這麼想,卻好心地沒有說出來。
但等他們走下紅毯後,好幾個記者嘻嘻哈哈地笑著湊過來:“你剛剛是緊張了嗎?我們看到你走過紅毯的速度特別快……”
肖恩驚奇地轉頭:“啊!理察,你居然也會騙人!”
理察頓時哭笑不得:“難道我在你心裡是聖人嗎?”
不過,這些只是小事。
在紅毯結束後,大家都進入休息廳候場,通常休息的時間不會太長,也就是去個廁所、喝口水的空兒,然後,他們就要進入影廳,迎接電影的放映了。
另一頭,觀眾這時候也開始排隊入場了。
亞當海因斯也在其中。
他能拿到柏林國際電影節的邀請函,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因為,作為戲劇圈的著名評論家,他一直對影視業抱有單方面的歧視態度。
尤其是他所謂的‘明亮之星、黎明之子’墮落後,他沒少在網絡上,詆毀影視圈的亂七八糟和淺薄庸俗。
所以,等他想來電影節的時候,幾乎沒什麼關係拿到邀請函。
好在錢能通神,一張邀請函,多花錢總能如願以償。
他非常非常想來看看,肖恩到底演了個什麼玩意兒。
在此之前,他還曾憤怒地聲稱:肖恩弗洛西如果不改邪歸正,我就要粉轉黑一生。
當然了,說是這麼說。
可掉坑的腦殘粉,哪有那麼容易出坑的?
自打第一次在舞台下,亞當海因斯看完肖恩在《丘比特的勝利》中亞度尼斯的演繹後……
他就心潮澎拜、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恨不得把人高高舉過頭頂,奉如神明,天天晚上到對方的臥室窗台下,吟唱愛的小夜曲,再用十幾種語言換著調地讚美(調戲)他。
但晴天霹靂,上帝送來的天使,居然墮天了。
這感覺就像是莎士比亞不寫戲劇,不務正業地跑去做蛋糕了;安徒生不寫童話,不務正業地改行賣蘋果去了……
一方面對他們浪費才華而痛心疾首,憤怒地想要暴起;
另一方面又恨不得跪在地上,抱著大腿,苦苦哀求他們回歸正途。
這些複雜的心思,導致亞當海因斯一邊不停換著馬甲,和白痴電視劇粉絲在網絡上憤而廝殺,一邊又時刻關注肖恩的動向,試圖挽救墮落青年,令他迷途知返。
結果,他發現肖恩演的電影,已經順利地參加了柏林國際電影節,之後還會在電影節上進行首映後……
為了做一個合格的黑粉,抱著‘我過去看,看完了回來繼續罵,一定要把人罵清醒’的心思,他來到了這裡。
進場前,別人還在研究本屆電影節的電影清單,挑挑揀揀地計劃先看哪個,後看哪個……
亞當乾脆利落,目標明確地直奔《道林格雷的畫像》。
中間因為沒有猶豫的緣故,他排隊買票的效率特別高,率先進場。
然後,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肖恩。
這是自從《丘比特的勝利》後,再次看到真人。
腦殘粉看喜歡的演員,一般都是自帶粉絲濾鏡,還自動在腦內加上各種霹靂閃電特效的。
總之,萬人之中,只有他是閃著光的。
所以,雖然肖恩穿得臃腫,看起來也沒那麼精神。
但黑粉也屬於腦殘黑粉的亞當,只覺得:啊,就是他!只要看著他,速溶咖啡也能喝出玫瑰的味道!
可能是他目光太熱烈的緣故,肖恩下意識地回過頭,還禮貌地笑了笑。
但亞當非常有黑粉的尊嚴。
他直接生(艱)氣(難)地轉頭:“以為笑得好看,就能收買我嗎?你不改邪歸正,多唱幾首歌哄哄我,休想我再回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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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唔……沒寫完,晚上補T_T
你們隨便討論CP,不用帶我玩,反正我會按著劇情故事發展寫。
假如肖恩屬於普通人,你們討論的CP都是人際關係,朋友圈中常見角色:
引進自己踏入工作的長輩導演。
合作過一次,變成損友的傻喬。
資深,又非常靠譜的同事理察。
學校的驕傲,優秀畢業生學長西薩爾。
總想職場潛規則,討厭但存在的布蘭德。
隔壁,時而關係好時而關係壞,工作偶爾交叉的亞當。
以後陸陸續續還會出現一些,但其實只是誇張和理想化了角色,基本都是周圍人啊!
第56章 你幹壞事你殺人可我還想為你哭
電影的開篇, 很是平平。
那是一個好天氣, 屏幕上,陽光明媚, 夏日的風吹的窗簾來回飄動, 蜜蜂嗡嗡嗡地飛過,不遠處的花園裡,正繁花盛開, 空氣中散發著玫瑰的清香。
亨利勳爵抽著煙,漫不經心、很是無聊的樣子。
他和那位畫家朋友一問一答的閒聊, 除了時而犀利又精明的觀點外, 並無多少稀奇之處。
觀眾們此時也很放鬆, 一副隨便看看的樣子,時不時還互相竊竊私語,感嘆下‘畫面拍的很不錯’,顯然,這種夏日風情,對比柏林二月這破天氣, 真是讓人倍生感慨’。
亞當海因斯皺著眉頭,一臉地不高興。
作為專門研究古典文學的講師, 他對道林格雷這種名著本身就是很熟悉的。
如今, 開篇環節雖然平淡,但和原著卻十分貼合, 而且理察和赫伯特兩位演員的發揮,也在及格線之上, 按照道理來說,是值得讚賞的。
然而,只要一想到,這幅畫面是事先拍好的。
亞當就完全不覺得好看了,他討厭電影和觀眾之間,這種無形的冷漠距離感。
於是,他毫無道德地拿出手機,不顧周圍觀眾惱怒的目光,打開備忘錄隨手做記錄:“枯燥到令人乏味的表現力,像是在畫一幅建築圖紙,導演沒有一點兒創造力,複製粘貼各種元素後,拼成了一幅圖,而演員自身的魅力和真實感也蕩然無存。”
但接下來,他就挨了當頭一棒。
只要這少年一出現——只要他一出現——!
電影不等於真實,可它是一種近乎夢幻的存在。
它不僅加強,而且會數倍地放大影像效果。
光線因為柔焦攝影,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道林格雷坐在鋼琴前,隨手翻著樂譜,金色的髮絲垂落在額角,那明亮的藍眼睛,紅紅的唇、天真爛漫的面容,和無憂無慮的表情,像是上帝送往人間的最珍貴禮物,這麼極為突兀地呈現在大屏幕上,瞬間穿透了所有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