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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也是有些急眼,他一把抄住花枝,吼道:「喂,你沒毛病吧?我腦袋縫了8針,後天才能好呢!你是不是要提前給我拆線啊?」
「你這個混小子!」金老憤憤地罵著,乾脆一鬆手把花枝交給了趙玉,然後拍著輪椅的扶手吼道,「快,推我回去,回去!」
「什麼!?」趙玉有些凌亂,「你不是要給曲組長獻花兒嗎?」
「花兒呢?花兒都沒了!還獻什麼?」金老怒目喝道,「回去,我說回去,聽到了嗎?」
「嗯……好好好……依著你!」趙玉雖然滿肚子都是不忿,可他還是調轉輪椅,將他往回推去。不過,趙玉也不是好惹的,他黑著臉警告道,「你老要是再脫鞋,我可不撿了啊!你就光著吧你!」
別說,金隊長倒是真聽話,在回去的路上,再也沒有掉鞋子。
當輪椅推回別克車的時候,廖景賢立刻從車上下來,拉開了車門。這一次,二人合力把金老抬到了車裡,然後又把輪椅安放好。
直到此時,趙玉這才注意到,原來車上只有金隊長和廖局長倆人,廖局長就是司機!
當車門關好之後,廖局長似乎如釋重負似的,在長長地出了口氣之後,忙沖趙玉擺手,示意他到旁邊的小樹林裡去。
趙玉自然也想弄個明白,便跟著他去了。
當二人走進無人的樹林之後,廖局長先是把一個老式的黃色塑料皮包裝的筆記本遞給了趙玉,這才終於開了金口,說道:
「小子,拿著,這是老金讓我給你的!」
「呼呼!」趙玉長吁了一口,拿過本子匆匆翻了一下,發現厚厚的本子裡,寫滿了文字與插圖。雖然只是簡單掃了幾眼,卻可以感覺到一股古舊的氣息撲面而來,由此可見,這個本子應該有些年頭了。
「廖局長,我真是被你們搞糊塗了,你倆這一唱一和的,到底搞毛啊?」趙玉掂著本子問。
「小子!」廖局長先是微微一笑,這才神神秘秘地問了一句,「剛才你們進去,那老傢伙是不是一個勁兒地用左腳脫鞋啊?」
嗯?
趙玉連忙點頭。
「知道為什麼嗎?」
趙玉搖頭。
「唉!」廖局長長嘆一聲,「骨肉瘤!」
「啊!?」趙玉不解,「什麼?什麼玩意兒?」
「骨肉瘤!絕症!」廖局長鄭重言道,「老金被查出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醫生建議,如果雙腿高位截肢,再加上放化療的話,還能活4個月!老金不願折騰了,沒讓動手術!」
「啊,這麼嚴重!?」趙玉驀地傻了,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個樣子!金隊長,竟然得了這麼重的病?難怪……他當初離隊離得那麼突然。
「他的左腿現在還有一點點知覺,他一個勁兒地用左腳脫鞋,就是想要保存這最後一點兒念想,也是他最後的一點點樂趣,這話,你懂不懂了?」
廖局長的話,宛若震雷一般,把趙玉整個人都劈麻了。
「老金說,」廖局長又指了指筆記本,道,「如果是你推著他回來的,那就讓我把這個本子交給你!而如果是你一個人回來的,或是他一個人回來的,那就讓我把這個本子跟他的遺體一起火化,為其陪葬!」
「啊?」趙玉大驚,趕緊把本子拿好,問道,「這……這個本子……」
「嗯!」廖局長點頭說道,「聽說過,華雲山滅門慘案嗎?那一年,你好像才剛出生吧?」
「華雲山,滅門?」趙玉越來越亂,「那……華雲山在南江省,好像聽說過……」
「本子千萬拿好了!」廖局長說道,「上面一共記錄著五起案子,這五起,不但是全國一級大案,而且全都是老金當年親身參與偵破的未解懸案,由於案件離奇難解,至今未破!這些案子,可都是讓老金死不瞑目的東西啊,現在他把它給了你,我這麼說,你應該有點兒懂了吧?」
「哦……」趙玉的手心已然冒出了汗,他萬般詫異地問道,「金隊長的意思,是讓我去破這些案子!?這……」
「嗯!就算是,老金給你留下的一份遺產吧!」廖局長認真說道,「其實,這些年來,老金一直在找接班人!他知道自己老了,再也查不動了!人越變越老,可是接班人卻不曾找到。最後,直到——你的出現!」
「我?」
「其實,你連續破了那麼多案子,還是次要的!」廖局長言道,「老金真正看中你的,是你身上的那股倔勁兒和蠻勁兒,不達目的不罷休,不查到真相不放手!
「他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當年的影子!
「早先,當你調到未結組的時候,我倆還為你打過賭呢!他說你在未結組肯定能辦一件漂亮的案子出來,結果證明,我輸了!
「當你破掉了富民小區殘殺案之後,老金便已經打定了主意!」廖局長笑道,「怎麼樣啊,小子?有什麼感覺?是不是感覺責任很重?如果你不接受,那就把本子還給我,回頭給老金陪葬!」
「呼……原來如此……」趙玉用力地呼了口氣,剎那間,他感覺手中的黃皮筆記本異常沉重。
「我知道,本子上牽涉著一些跨省的大案,調查起來,難度特別大!」廖局長說道,「但是吧,我姐夫在中央警察廳,正好當刑偵司的司長!所以……我可能還是能幫上點兒忙的!如果將來你真有能力去查這些案子了,我可以給你申請一個中央級別的刑事調查員來噹噹!到時候,各省各市的警局都會全力協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