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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姑娘辛苦。”展昭一向是翩翩君子,連忙過去要幫忙卻被夏至繞開。
“沒事沒事,這點不算什麼。”夏至小臉上一顆汗珠也不見,說話間也不見呼吸凌亂,手腳麻利的把東西穩穩地放倒了石桌上。
木鏡凌早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眨巴著眼看早飯,伸手指指兩罐粥中的左邊那一罐,“這個。”
展昭雖不是很精通吃食一道,卻也知道這桌上的東西,尤其是這粥絕不是這麼一小會兒功夫能弄好的,怎麼也得幾個時辰細火慢燉。
一邊的白玉堂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碰碰他,眼角往牆邊一瞥。展昭一看,好麼,剛過來的時候冬至背的那個巨大的竹筐已經被掀開,裡面是塞得密不透風的保溫用的東西。
夏至笑眯眯的看著展昭和白玉堂,問“怎麼樣?”
“夏至姑娘好手藝。”展昭吃的連連點頭。
白玉堂也很給面子的給了個單音節。好吃倒是真的,不比那些好酒樓裡面的差。
夏至聽了笑的更開心,自己的手藝被人承認是最好不過的。伸手打開一個一直蓋著的小罐,先給吃的不抬頭的木鏡凌布上,“展爺和白爺也嘗嘗這個。”
夾過來一嘗,白玉堂臉上的表情就愣了下,“這個?”
“咦?”展昭也愣了,“這不是醉仙樓的招牌之一,素翅麼?”
夏至笑的得意,挑挑眉,“這可不是醉仙樓的了。”
“你做的?”展昭一臉的難以置信,又夾了筷子,“嗯,還真是有點兒不一樣,更好吃了。”
木鏡凌喝口粥緩緩,慢條斯理的用絲帕擦擦手,“這有什麼可驚訝的,只要是她吃過的東西,都能一分不差的做出來。”淡淡的語氣中是不難分辨的自豪,好像是他自己做的一樣。
展昭又驚又喜,對著夏至讚不絕口,白玉堂也誇了句,“所以就把你養這麼刁。”
“哼。“木鏡凌瞅他眼,繼續朝著一旁的小菜開動。
“展大人,呦,什麼這麼香?!”張龍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往這邊過來,遠遠地看見木鏡凌三個,愣了下,抬頭看看還沒徹底升起來的太陽,又連退幾步看看開封府大門,這也沒開啊。
“呦。”睡也睡飽了,吃也吃的差不多了的木鏡凌心情很好的沖他招招手,寬大的袖子盪啊盪。
“木爺。”再三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張龍猶猶豫豫的打招呼,“您這是打哪兒來啊?”昨兒也沒聽說這夥人留宿啊。
“那邊。”木鏡凌一指。
張龍抬頭去看,好麼,牆頭!他有些為難的搔搔頭,“這個,木爺,您這麼光明正大的告訴我您翻了開封府的牆頭,這不大好吧。”又扭頭看展昭,意思是展大人您也不管管。
展昭立刻歪頭去跟白玉堂說話,一雙貓眼眯的只剩條縫兒。
“張大人,您也一起吃點兒吧?”夏至笑的這叫一個甜,還很體貼的給遞過去一副碗筷,展昭無意間一掃,順便發現了她盤子下面放的四雙筷子,默默地把頭別開。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就算是四個都來了也不差什麼了。
“嘿嘿,那就謝謝夏至姑娘了。”張龍也很配合,摸摸開始咕嚕叫的肚子,樂顛顛的坐下。吃了幾口之後立刻就找不著北了,胸脯拍得啪啪響,一口一個妹子喊得親熱,“叫啥大人?!叫張大哥就成!以後有啥事吱一聲!”
夏至也點頭,甜甜的笑,“張大哥。”
“哎!”在開封府當差的人整天都是跟些大大咧咧的老爺們兒打交道,要麼就是些窮凶極惡的犯人,一個賽一個的惡聲惡氣,哪裡聽過有嬌嬌弱弱的小姑娘這麼甜兮兮的喊自己?登時就把糙漢子張龍美的暈頭轉向,豪爽的把碗遞過去,“再來一碗!”
早已經吃完了的白玉堂在另一張桌子邊上喝茶,一副翩翩貴公子的形象,見此情景對著展昭輕笑:“貓兒,你們開封府不給飯吃是怎的?”
公孫策的藥房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器具一應俱全。屋內被分成兩個部分,裡間有兩張寬大的案子,上面堆放著些奇形怪狀、看似毫無聯繫的東西,應該是,物證吧。
等到木鏡凌晃過來的時候公孫策正站在桌邊捻著根銀針對著太陽光看。“木少俠,”他顯然是有些意外,這可要比往日要早近兩個時辰,“請進。”
木鏡凌點頭,慢悠悠的晃進來,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隨意的瞥了眼放在盤中的銀針,語氣淡淡的:“一家親。”
“嗯?”公孫策一愣,沒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這種迷藥的名字,”木鏡凌進去,眼睛打量著幾天不見又多出來的幾種藥材,“哼,這名字可真噁心,”他冷哼一聲,又道,“江湖上近幾年新興的迷藥,用了之後便會言聽計從,呵,誰起的名字?噁心歸噁心,倒也貼切。”
“原來如此,”公孫策聽了點頭,“多謝。”
“沒什麼,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
只要不是在吃東西,木鏡凌就屬於那種寡言的,而公孫策話也不多,兩人相處起來倒也和諧。
“木少俠,”猶豫再三,公孫策還是開口了,雖然知道希望不大,“木少俠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