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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鏡淩抬頭看著眼前青灰色的酒樓,嘴角顯出了某種特定情況下才會出現的弧度。
三層高的樓,沒有過多的飾物,弧度優美的屋檐鳥翅一般延伸出去,四角掛著的銅鈴在風吹來的時候發出陣陣響聲。因為材質的原因,鈴聲不是特別清脆,但是那種銅所特有的暗啞和渾厚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醉仙樓二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掛著先一代天家的御賜牌匾,有了這個,即便是它的菜品真的很一般也足以屹立不倒了,更何況傳出幾條街的香氣也證明了它的確是有驕傲的本錢的。
先不論單憑香味就能醉倒神仙的傳言是真是假,這風格和造型倒是頗合木鏡淩的眼緣,“走吧。”
小二哥笑容滿面的引著木鏡淩三人在事先訂好的桌邊坐定,把手巾往肩上一搭,連說帶唱的報了招牌菜名兒,麻溜兒的問點什麼。
“唔,真是為難啊。”木鏡淩在腦子裡把剛才聽到的一大串菜名兒又給過了遍,糾結的發現自己哪一道都想吃。
小二哥笑呵呵的道,一臉的我懂,沒有一絲兒的不耐煩:“嘿,客官一定是剛來開封吧?剛來我們醉仙樓的都這樣。”
“嗯。”木鏡淩的眉頭死死地皺著,哎呀,先吃哪幾道呢?要不,把自己中意的都點了?不好不好,這統共有二三十道呢。唔,可是,哎呀哎呀煩死人了!
“客官,要不您看這樣,”小二哥好心的建議道,“您先”
“玉堂,我真的吃不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雖然說的是有些抱怨的話,可是語氣中卻沒有一絲半毫不耐。
“雖說貓有九命,你好歹還沒修煉到家,線索什麼的,吃吃就有了。”緊接著響起來的聲音是滿滿的不容置喙,跟剛才那人比起來可不是利索了一點半點。
“唉,你啊。”展昭嘆口氣,跟著上來了。
“五爺,展大人,您的座兒還在呢。”領先半步的小二哥笑容可掬的把他們引過來。
“嗯。”白玉堂仍是一身白衣,滿身的貴氣,朝著小二點點頭。
“木兄?”一抬頭,瞅見認識的人了,展昭就衝著這邊愁眉苦臉的木鏡淩打了聲招呼。
“啊,展兄。”木鏡淩微微一抬頭,馬馬虎虎的還禮,“白兄。”然後又開始冥思苦想。
“木兄莫不是有什麼煩心事?”作為開封一大招牌的展昭,那份熱心可不是蓋的,尤其是面對雖僅見過一面卻是莫名的看著順眼的人。
話說回來,這人啊,還真是挺奇怪的。有的人可能幾年十幾年都相處在一塊,但是到最後還是沒幾分真感情;而有的人,只要見過一面就會覺得相看對眼兒了,這就是所謂的“眼緣”。展昭和白玉堂之間算是,而前幾天見了木鏡淩之後也覺得這個人值得一交。
至於剛見面時的那點小事故,木鏡凌壓根就沒往心裡去,鼠貓也承他這份義。正所謂行走江湖,不打不相識麼,想當初鼠貓相鬥可是鬧翻了天,什麼“玩兒死貓”也是廣為人知,可現在還不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木鏡淩一聽,眼睛一亮,他迅速抬起頭來,幽幽地嘆了口氣。
白玉堂跟展昭對視一眼,不覺有些好笑。這人跟前幾天見時根本就像是兩個人!
“我不知道該吃什麼。”木鏡淩十分坦然的說出了這個讓冬至夏至都忍不住扭頭捂臉的理由。
鼠貓一陣莞爾,這人倒是難得的赤子心性。話說,對方的年齡本就不大吧。
江湖人,尤其是展昭白玉堂之流都是坦蕩蕩的好君子,既覺得對方值得相交便也不扭捏。
“木兄,那我替你點,如何?”對吃一門的講究,白玉堂絕對是排的上號的。
“啊,”木鏡淩立刻點頭,一雙鳳眼水汪汪的看向他,“多謝白兄!”
“木兄客氣!”展昭也覺得有趣,心中因為案件鬱結的不快也散了不少。
“啊,也多謝展兄!”木鏡淩拱拱手,乖乖的抹抹袍袖調整坐姿等著上菜,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呃”展昭剛張到一半的嘴巴又閉了回去。這兄來兄去的,好生彆扭。
心情愉快狀態下的木鏡淩十分善解人意,笑眯眯道:“在下木鏡淩,字炙圭。”歡快的語氣當真是判若兩人。
“白玉堂,字澤琰。”
“展昭,字熊飛。”
作者有話要說:同上,默默地碼字,默默地發文,默默地,等待被包養···
☆、11
“炙圭,”白玉堂念了遍,點頭,“合著名字,好字。”名字一共五個字,五行都有了。
木鏡淩毫不在意的點頭,把手中的筷子翻來覆去的玩花,“嗯,師傅起的,他說我五行都缺。”在等待美食的過程中,木鏡淩的脾氣那是出奇的好的,況且眼前的這兩個人實在不是什麼討人厭的,說話也比平時溜了些。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五行都缺?又想起來那晚他吐血的事情,臉色微微凝重了下。
“呼~!”當事人完全不當回事兒,美滋滋的將杯子中的酒液倒入喉中,木鏡淩眼巴巴的瞅著冬至,意思是,倒酒啊。
冬至仍是板著那張小臉兒,舉起手中的小酒壺,倒過來,底朝天控了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