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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的眯了眼,展昭深吸一口氣,猛地漲紅了臉,拼命地吐著舌頭,空著的手不住的扇風,“辣辣辣辣辣水水水水水嘶嘶嘶!“
“嗯。”早知他會這樣,白玉堂剛一進門就倒了一杯茶水冷著,這會兒剛好放涼了遞過去,看著他毫無形象的一口氣灌個底朝天,托著下巴看得出神,“沒見你這麼不能吃辣還偏愛吃的。”
展昭是地道的江南人,口味清淡,平日裡肉也吃得不多,可是偏偏愛吃辣,更偏偏還不能吃辣,每次都是心裡痛快嘴裡受罪,弄得白玉堂也得跟著擔驚受怕,這不是自個兒閒的沒事兒找罪受是什麼。
眼淚都給辣出來的展大人額頭一層薄汗,嘴巴麻嗖嗖的,鮮艷無比,此刻正不住的吸溜涼氣,一雙貓眼瞪得圓溜溜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白玉堂看得直搖頭,也不管他了,展開竹筒中的紙條看起來,看著看著眉頭就皺起來了。
“怎麼了?”掏出白玉堂的手帕胡亂的一抹汗,展昭帶著一股鴨脖子的味道湊過來。
“有點兒不大對。”抖抖手中的紙片,白玉堂朝他那邊一伸,“看這個,”他朝著信尾拓上去的一個圓形圖案虛虛一指,“不覺得眼熟麼?”
展昭現在滿手的油,嘴巴裡面還咬著鴨脖子,臉頰鼓鼓的歪頭想了想,不消片刻,臉色也漸漸嚴肅起來,“我記得,以前從遼兵手中繳的兵器中似乎見過類似的。”
“走吧,”站起身來,白玉堂拿過桌上的手巾給展大人擦擦手上的油花,“少不得要去見見包大人了。”
“嗯嗯。”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展昭笑眯眯的看著一貫眼高於頂的白五爺一絲不苟的為自己擦指頭,說不出的好看。“吶,玉堂,老實說,江湖上想必有不少女俠小姐什麼的傾心於你呀。”
白五爺低頭幹活,毫不謙虛的一挑眉:“嗯,這個自然。”
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展大人開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抿嘴兒直樂。
“得了,”一看他這樣就知道這腦瓜子裡面在瞎想什麼,白玉堂好笑的敲敲展昭的額頭,用一種略帶遺憾的語氣感慨,“這輩子五爺怕是要絕後啦,走吧,傻貓。”
展昭輕笑出聲,點頭,十分哥倆好的搭著白玉堂的肩膀往外走,“這麼巧,我也怕是要絕後啦,走吧,傻耗子。”
最大的一間帳篷內,氣氛有些不愉快。
騰雷坐在上首,青甲緊挨著他坐著,臉色都不怎麼樣。
“反正我不樂意!”雅爾塞的大嗓門打破了長時間的沉寂。
“我也不同意。”葛林抬起頭,迅速地瞥了眼臉色陰晴不定的騰雷,漆黑的眉毛擰得死緊,“官府,哼。”
“就是,”得了支持的雅爾塞更來勁,蒲扇般的大手掌猛一拍胸膛,臉色黑里透紅,扯著嗓子就嚷嚷開來,“木爺也就罷了,都是自家人麼,可是難不成那中原官府也要一股腦兒的住進來?主子,咱們遭罪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動彈,合著現在安穩了就要一窩端了撿現成?天底下沒這麼便宜的事兒!”
“雅爾塞!”見他越說越激動,青甲抬手喝止,皺眉道,“就你嗓門兒大?給我坐下!”
“軍師!”雅爾塞還不服氣,嘟囔著要上前,被青甲一個眼刀子砍回去。
“得了,軍師讓你回來你就先回來。”嘆口氣,葛林上去把牛犢子似的夥計拖回來,狠狠地按回去,“收聲兒!”畢竟是當了爹的人了,葛林明顯的要比近乎同齡的雅爾塞沉穩上不少。
“我”雅爾塞還要再說,結果被葛林一巴掌拍腦袋瓜子上,委屈極了。
“老實兒的吧你,”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葛林看看臉拉的老長的青甲又看看不動聲色的騰雷,壓低了嗓子,“主子肯定有打算,先等等再說。”
“哦。”張了好幾張嘴都被堵回去的雅爾塞終於不情不願的耷拉下大腦袋,末了又有些懷疑的問,“我說,你就不著急啊,剛不也還說不同意呢麼。”
無奈的瞥他一眼,葛林道:“當然不同意,可你這麼扯著嗓子吆喝也沒見多出幾朵花兒來啊。”
議事帳裡面都是嗡嗡作響的低聲嚓咕,騰雷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不知想了多久,終於雙手一按,“行了,都停了。”
話音不大,但是效果立竿見影。
“老子還沒死呢,誰能把這地盤兒搶走?”
一干人登時雞血上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家狼王,恨不得現在就聽令殺出去。
騰雷斜斜的倚在椅子裡,食指點著大腿,“這事不比往常,你們都給老子有個底兒,別沒事就咋咋呼呼的,都給我把皮子繃緊了,招子擦亮。”這幫子傻蛋,一個兩個的不時常拎出來砸吧砸吧只要造反啊。
“是!”眾人精神一抖,大聲應和。
騰雷丟給青甲一個眼神,後者立刻瞭然的點頭,不緊不慢的開口:“這次的人,並非往常流匪。”
轟,議事帳再一次陷入了嗡嗡聲。
“嗯?”騰雷只淡淡的丟過去一個眼神大家就都靜下來了,他扭頭對著不住捏眉心的青甲道,“成了,繼續。”又對著手底下一個個鐵塔似的手下道,“老子剛才的話都他媽白說了?耳朵還在嗎?再敢瞎吵吵出去餵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