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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夏至在拐彎處攔住他,伸手要奪酒壺,“不能給公子了!”
冬至一個閃身避過她,搖頭:“我只聽公子的。”
“你!”夏至的功夫自然是比不上他,氣得直跺腳,卻還是不肯放棄,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公子都咳血了!你還給他?!”
冬至的腳步頓一頓,繼續趕路:“公子說的我就照辦。公子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數。何況”公子說過,人固有一死,不過是早晚罷了,既然知道治不好,為何還要顧及這許多?左右不過是百十天的差頭,不計較也罷。公子這般人物,隨性就好。
夏至在他身後氣的大叫:“你你你,你死心眼兒!呆子!”
“貓兒,”白玉堂遞給冬日一頭薄汗的展昭一塊手巾,“如何了?”
展昭草草一擦,“有點眉目了,不過對方很是狡猾,把王朝和馬漢給甩開了。”
白玉堂挑眉,又道:“你可知半月前來開封的蒼狼一行?”
“知道,”展昭點點頭,“他們怎麼了?”
“一直沒什麼動靜的,”白玉堂緩緩道,“只是從昨天開始竟幾乎全體出動,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展昭略一沉吟,“過後,我上門拜訪。”
“同去。”
蒼狼,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的稱呼。其首領是人稱“大漠蒼狼”的騰雷,年僅23歲,比展昭他們大兩歲。
說來有趣,他們活動的地方明明就是草原,首領卻偏生要叫“大漠蒼狼”,卻是有些讓人費解。剛出江湖的時候沒少因為這點被人嘲笑,不過現在麼,那些嘲笑過他們的人,腦袋和身體大都隔著十萬八千里。
這一伙人控制著東南、西南、東北草原,勢力頗大,實力不俗。若單是在江湖上闖蕩也就罷了,蒼狼所在的草原地處大宋邊境,與西夏、遼國接壤,時常有鄰國兵匪過來擾民,這幾個國家民風彪悍,行事遠比宋人來的狠辣,所到之處人人自危。而自打蒼狼崛起後,不僅狠狠地打擊了鄰國騷擾,還在當地建立起一套新的簡單有效的秩序,也是草原百姓漸漸地也不必那麼擔驚受怕了,居住的人數也多了起來,當地人自是將他們當成了救世主,聽他們的話怕是比聽皇帝的都多些。
蒼狼行事也頗為狠辣,不過倒是未曾對無辜者下手,江湖評價倒也不錯。因此前陣子這些人入中原,江湖上到也無甚反應。只是現在?
“主子讓你們進去。”雅爾塞扯著大嗓門給展昭和白玉堂帶話,他並非不知眼前人的名聲,只是心中有些不高興,中原的男人一個個都這麼瘦弱,還是草原男人才是真漢子!就像主子!
“多謝。”展昭笑著道謝,把剛還在腹誹的雅爾塞弄的面紅耳赤,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好了。
“貓兒,行啊。”白玉堂在他耳邊酸溜溜的道,看著這貓溫溫潤潤的笑,不是說好了不隨便在外面笑的麼。
“玉堂,”展昭無奈的給耗子順毛,“來拜訪,總要有些誠意的。”
“哼。”得了解釋的白玉堂鼻孔出氣,似乎還是不大滿意。
“二位有何貴幹?”騰雷歪坐在一把大椅子裡,看似隨意的坐姿卻是充滿著可以隨時給對手致命一擊的爆炸性力量。
“並無要事,”跟這類人就要開門見山,展昭也不藏著掖著的,一拱手,“聽聞蒼狼似乎遇到了些麻煩,展某不才,卻也應略盡地主之誼,不知?”
“嗯,”騰雷手一抬,朝著臉色沉下來的手下使個眼神,“展大人好溜的消息,不錯,我們是有些事情要處理,不過,蒼狼的事還是不勞官府插手了。”
聽他這話,白玉堂倒是高看他一眼,夠直接。他不緊不慢的開口:“最近的拐人一事,可有所耳聞?”
騰雷的臉色不變,點頭:“不錯。這又如何?”
“無事,只是作為東道主提個醒罷了。”白玉堂雙手環胸,劍柄一下下的擊著肩膀,金線束起的瑩白劍穗也跟著一盪一盪的。
“呵呵,”騰雷豪爽一笑,右手在膝蓋上輕輕地叩了幾下,眨眨眼,帶幾分促狹,“陷空島五當家何時成了開封的東道主?”
白玉堂回答的十分自然:“這隻貓的地盤,就是五爺我的地盤。”
騰雷看看有些不自在卻並未反駁的展昭,悶笑一聲,爽快的點頭:“蒼狼不會在開封惹事,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末了還難得玩笑一句,“累不著你家的貓。”
白玉堂老神在在的點頭,正色道:“白玉堂。”
騰雷亦回道:“騰雷。”又看展昭一眼。
展昭無奈的瞥一眼悠然自得的白五爺,拱手鄭重道:“展昭。”
這,就是江湖人之間的認可了。
回去的路上,白玉堂的心情似乎很好:“騰雷,這傢伙不錯。”
展昭看著他,微微抿嘴。
白玉堂玩心大起,猛地湊近展昭耳邊,輕輕道:“呵呵,我家的貓。”
展昭身體猛地一震,一把推開他,疾步往前走去。
“呵呵。”回憶著他剛才一瞬間通紅的耳垂,白玉堂腳步輕快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