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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後悔麼?展昭心中苦笑一聲,他非聖人,怎麼可能?有許多次江湖朝廷兩頭不討好苦悶的時候,他也經常會問自己,這麼做到底值不值?
罷罷罷,既如此,也只能走下去了,但求,問心無愧
“嗯~?”木鏡凌眨巴眨巴眼睛,右手托著下巴饒有趣味的看著面露愁容的御貓。忽然,猛地一拍桌子,不屑道,“想那麼許多作甚麼?!你又不是銀子,閃閃惹人愛,哪裡能令全天下的人都喜歡?”
幾個人都是一愣,白玉堂嘴角有笑意浮現,將腰間美玉摸索幾下,懶懶道:“即便是銀子,怕也有那許多衛道士不屑一顧。”
木鏡凌一聽,樂了,連連點頭:“澤琰,你當真是個妙人。”
白玉堂挑挑眉,沒說話。
展昭先是一愣,然後嘴角的笑容便又擴大的趨勢,“倒是我庸人自擾了。”
“你非庸人,”不贊成的擺擺手,木鏡凌點點腦袋,“是太聰明,這裡想得太多了。”他懶懶的伸伸腰背,整個人往桌前一趴,托著下巴去看窗外飄然落下的雪花,喃喃道,“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哪裡有這麼許多時間留給你傷春悲秋。”短短,數十載啊。
一陣風吹來,幾片雪花忽悠悠的鑽進了窗內,緩緩地停到了他長長的睫毛上,一顫一顫的,然後,慢慢化掉。
白玉堂扭頭去看展昭,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兩人一怔,眼中隨即便帶上了笑意。
不過麼,他們又去看鄰桌的木鏡凌,總覺得這個人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人有些摸不透。初次見面的時候就跟傳言不太一樣,人是很狂,不過不是浮在外面的那種行事乖張,而是自骨子裡透出的一種張揚,似乎對什麼都不太上心,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淡然。
但是今天,似乎又像是完全換了個人,妙語連珠一語中的,跟他說話便覺得很舒服、自在,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意外的孩氣。可是再到了現在,他們看向這個趴在桌上低語的神醫時,卻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啦,雖然沒人看, 但是還是雙更啦
☆、12
“來嘍~!”小二哥歡快的聲音打斷了各人的思緒,一陣奇香蔓延開來。
木鏡凌騰地一下子坐直,眼睛迅速看向來人手中端的托盤,臉上閃耀著更加歡快的光芒,剛才的低沉在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快到讓旁邊的人不自覺的以為是錯覺。
“客官,您的菜來了!”小二哥笑嘻嘻的過來報了菜名兒,麻利的擺好,又道,“您先稍等,還有兩道,馬上就得!”
“嗯嗯!”木鏡凌顧不得看他,視線在桌上的幾個盤子間游移,一雙筷子不斷的換地方,心裡琢磨著,要從哪裡下手才好。
小二哥看的也怪有意思的,這麼一個超然世外的公子哥兒,怎的一見吃的就這麼的,呃,接地氣了呢?“客官要酒麼?咱們酒樓的酒也是一絕啊,只有您想不到,沒有咱們沒有的。”
“要!”木鏡凌的腦袋刷的就抬起來,一個勁兒的點頭。
“不要!”夏至冬至的聲音跟他同時響起,因為是兩個人,音量更是高了一截,一下子就把木鏡凌給蓋過去了。
“哎?”小二哥傻眼兒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這聽誰的才好?不過麼,看樣子這位公子才是正主兒,大概?
“小氣!”木鏡凌賭氣一樣把頭扭到一邊,氣鼓鼓道。
“哼!”夏至不為所動,站起身來對著小二哥甜甜一笑,“小二哥,我家公子身體不好,不能沾酒。”
純情小二哥被夏至這一笑給晃花了眼,面紅耳赤的忙不迭點頭:“當然,當然,應該的,應該的。”
聞言夏至笑的更甜了,又道:“小二哥,我家公子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自己一個人過來,到時候還要麻煩小二哥,切莫要讓我家公子沾了酒才好。”
“一定,一定!”小二哥點頭如啄米,“姑娘放心,我一定記得!”又看了一邊生悶氣的木鏡凌一眼,心道,這般好看的公子,估計想忘也挺難。
“那就多謝小二哥啦。”夏至笑靨如花的福了一福,把那小二更是弄得手無足措,險些打翻了懷裡的托盤,赤紅著臉同手同腳的下樓去了。
仰著小臉兒,夏至得意的看了木鏡凌一眼,如同一個旗開得勝的將軍一樣坐下,笑眯眯道:“公子,你就死了心吧。”
木鏡凌氣結,兇巴巴的瞪了她好久,憤憤的抓起筷子來去夾菜。菜一入口,他的眼睛就睜大了,臉上浮起一種陶醉的表情,保持著良好的用餐禮儀把菜咽下去之後,木鏡凌擦擦嘴,開心的對著白玉堂道:“澤琰,這個好吃的。”
白玉堂正和展昭看得有趣,見狀也笑吟吟的點頭:“那就好。”
“不過,”木鏡凌微微搖了搖頭,認真道,“這菜汁如果再多加一分的老醋就更好了,肉質也會更加的鮮嫩溜滑。”
白玉堂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嘴角一彎。倒是展昭,抿嘴直樂,“我只當玉堂就夠挑的了,沒想到又多了個你。”
“不錯,”回過神來的白玉堂仿佛是遇到了知己,話也多了些,將手邊的扇子在指間靈巧的打個圈,施施然道,“當初爺就是如此說的。”不過這廚子倒也有趣,死活就是不同意改。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廚子吹鬍子瞪眼的樣子,還有那炸雷一樣的說話聲“就算是你錦毛鼠老子也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