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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木鏡凌臉上突然就陰沉起來,說出的話也隱隱帶著幾分威脅,“還從沒有病患敢跟小爺說個不字呢,小爺倒要看看,這老禿驢是想要怎麼個死法。”
“木少俠?!”
“小禿驢,”木鏡凌涼颼颼的瞟著智遠,“這少林寺,小爺還就去定了。”
脫離了青甲一行人之後騰雷是跑的格外的歡,去時三天多的路這會兒是一天半就站到了開封城外。看著這莫名的就變的熟悉起來的兩個字,騰雷用力一抖韁繩,眉開眼笑,“駕!”這聲音飄忽的,端的是春暖花開。
青花大馬滴流滴流跑在街上格外的顯眼,還是那座樓,還是那個位置,不過人,已經換了。
“騰兄!”展昭順手丟下來一顆花生米,笑眯眯的招手,“這麼快就回來了?”
騰雷咧嘴一笑,踩著腳蹬子的兩腿一發力,整個人直直地就竄到了醉仙樓三樓,扒著窗口打招呼:“呦,展兄,白兄也在呢。”
白玉堂沖他挑挑眉,聽著耳邊食客們或大或小聲的尖叫,心裏面暗暗琢磨離下面的護院覺得不對衝上來還剩多少時間。
“不知騰兄這次回來又有什麼事啊?”展昭挺好奇的問,伸頭看看下面,“就你一人啊?”
“呃,這個麼,說來話長啊,”騰雷也不進來,就這麼人高馬大的扒在窗口,挪了挪好歹把屁股放在窗台上,“其實吧”
“走了。”白玉堂慢悠悠的丟出這麼一句話。
“啊?”騰雷愣了,也不去追究對方怎麼看出自己是來找人的,急忙忙的問,“走哪兒去了?”
“少林寺。”明明就是挺正常的一地名兒,可是經白玉堂的嘴巴說出來吧,嘿,展昭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里里外外的透著那麼一股子彆扭。
“少,少林寺?!”騰雷嗷的一嗓子差點吼出來,雙手毫無章法的亂揮了一陣,好懸沒直接從三樓掉下去,嚇的下面的青花馬也撒蹄子跟著一陣滴流亂轉,忙不迭的尋麼合適的位置接住自己這個倒霉催的主人。最後幸虧騰雷功夫好,兩條腿生生往木質的樓基沉了三寸才止住,不過腦子可止不住了。
有點不敢相信,騰雷把腦袋轉向展昭,然後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覆。
少林寺?!那不是和尚呆的地兒麼,木鏡凌去那兒要幹嘛!不是吧?!騰雷下意識的就去看白玉堂,又得到了對方一個貌似有些沉痛和同情的點頭,於是眼睛瞪得更大了,也顧不得多說,直接就飛身跳了下去,一抖韁繩就又沿著剛走過一遍的路狂奔出去了。
“哎哎哎唉,”不明就裡的展昭從窗口探出半個身子,向著騰雷的背影大聲喊,“三天後我們也要出發去少林寺,到時候一塊兒走啊!”
已經奔出二里地去的騰雷反手沖他擺手,心裏面狂吼啊,三天?三個時辰也等不及了,老子看上的人特麼的就要出家啦啊啊!
一頭霧水的展昭慢慢的坐回去,十分茫然的看向白玉堂:“這是怎麼了?”
木著一張臉的白玉堂心裏面笑得打跌,面上不顯,只是微微的一勾嘴角,端的是耀眼得很。不急不慢的給展昭換上新茶,“大概是有急事吧。”
“這麼急啊?”展昭感慨,又伸頭看看已經只剩下一陣煙塵的大道,點頭,看樣子還真是急得很啊。
第三天一早木鏡凌一行人就到了嵩山腳下,智遠趕緊過去跟負責接應的小師弟探風,臉上的表情走馬燈一樣跑了個遍,最後才喜憂參半的跑回來。
“怎麼,露餡兒了?”木鏡凌現在臉上的表情絕對稱得上是幸災樂禍。
“嗯,”搔搔腦袋,智遠也不避諱,苦惱了一陣之後又鬆了口氣,“不過也只能這樣了。”說著就領著木鏡凌他們往上面走。
“智遠師父,怎麼這麼熱鬧啊?”夏至好奇的問,看著身邊的人來人往,這聽人說,少林寺不是應該是什麼佛門重地閒人免進麼,怎麼這會兒連自己這個女的都能進來了?
“下月初就是本寺大慶典,江湖上好多豪傑都會來,”不住的跟周圍的僧人打招呼的智遠臉上多了幾分光彩,腰板挺得更直了,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一百四十年,可是件大事。”要不是師父忙著慶典的事,他和智齊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空子下山的,想著想著他又瞟了兩眼木鏡凌,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連忙別過頭去。
少林寺,武林領袖之一,無數武學典籍的出處。
打從踏入少林寺的那一刻起,周圍的氛圍就變了,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心底生出一種虔誠來,就連最為活潑的夏至也下意識的屏氣凝神,不敢高聲說話。
無數的參天大樹筆直的伸向天空,遮天蔽日,雖然沒有樹葉卻也給人一種古樸大氣的蒼涼之感,竟是絲毫不遜於枝葉繁茂時候的美景。山上明顯要比下面冷,甚至剛剛下過薄雪,地上的青石磚濕漉漉的,空氣也格外的清冽,深深地吸一口氣就會覺得整個人都清醒許多。
寺里香火很盛,一路走來都是寺院特有的香味,這種味道似乎能讓人的心情都平靜下來。木鏡凌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最後,停住。他抬眼看著枝杈中露出來的天空,還未放晴,有些灰濛濛的。空中的雲彩微微動了下,縫隙間露下來幾縷陽光,聽著耳邊隱隱傳來的梵音,木鏡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上下唇張開,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