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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爵不大愛說話,總是帶著溺愛的眼神看自己前妻,好像卸下了貴族的榮光,才終於可以釋放自己的情感。
這會兒卻開口:「無數人都是從很卑微的狀態開始參與歷史進程的改變。」
易海舟愣了下,想起茶叔說過那句話:「可是無數人也在歷史的車輪下這麼消失了。」
老公爵笑笑:「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可以成為人上人的原因,無論是時運還是實力,總有些人在需要的時候會拿自己卑微的身軀去堵車輪,只要活下來,那就是偉大,而逃避這種參與的人,永遠註定卑微。」
易海舟抬手抱拳表示聽到了。
只是他得消化。
茶叔當時談到他的命運時候,易海舟確實覺得有點震撼。
那幾乎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談到歷史車輪、歷史進程。
在這以前他從來都不覺得滾滾世界發展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哪怕他經歷那麼多。
從那一刻起,他才好像有點咂摸出味道來。
人生擁有無數的選擇,以他消極恍惚的心態,如果沒有仙娜慫恿,他幾乎不會選擇蹚黃玉蓮的渾水。
但恰恰就是做出了這個選擇。
才有後來的一步步擴張。
自己看到的世界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可以說是被動的推著走,也可以說是內心在渴望看見更大的世界。
包括現在的一切,已經開始參與到歷史進程的改變了。
沒有自己,海邊小鎮起碼在可見的十年二十年,不會有現在的變化,起碼不會是朝著眼前的方向變化。
而格羅寧根的改變就更大了,沒有自己、波娃、佘瑩萱等一系列的推動,這裡跟周圍的城市還將繼續在膠著摩擦中艱難度日、難以為繼。
僅僅半年多時間,格羅寧根就成為東歐這片土地上變化最大,活力最強的城市。
這是連北聯邦總統都辦不到的事情。
畢竟這不是北聯邦的土地,就像這條公路,在賭場投資之前,北聯邦都不可能修繕,因為他們要做,那就肯定意味著是要給軍隊調動做準備。
會受到國際社會的嚴厲譴責,就這,目前已經讓北聯邦被歐美國家制裁得很慘了。
至于格羅寧根的民眾能不能吃飽飯,更是關北聯邦總統屁事,他們不過是要製造一個緩衝區,給這邊添堵,就是那格羅寧根這些地方來犧牲的。
不是易海舟他們這幫人的身份,北聯邦根本就不允許這樣恢復活力。
所以就憑這個,易海舟都明白要殺殺波娃的傲氣,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忘記了當初改變這裡時候的初衷。
千萬不要貪婪,偷雞不成蝕把米,是易海舟一貫以來最避免的坑。
可波娃富態而嚴肅的看著易海舟:「來了?」
很有政治家的威嚴風範。
大半年沒見,哪怕偶爾會看看照片視頻,易海舟還是吃驚波娃的變化。
外表還在其次,主要是氣質。
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在他不會想太多,請老公爵和奧琳娜前往條件優越的賭場酒店,自己先下車過來找波娃直截了當:「我聽黃玉蓮說現在都有人在慫恿你當州長去競選議員當總理了,別去。」
波娃保持冷冷的表情:「憑什麼我不能去嘗試下,萬一成功了呢?你就有比女公爵更酷的女人了。」
易海舟撓撓頭:「大道理我不懂,但當市長你保護的是這方民眾,改變的是你的家鄉,做政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們駕馭不了那種局面,很可能會犧牲掉我、伊萬甚至更多人的性命。」
波娃還在演:「呵呵,你就想躲在海邊小鎮過日子,要不要我也跟著你回去?不過那時候你恐怕就不稀罕了吧?」
易海舟無奈:「哪有要你跟我去東南亞的,你想幹嘛幹嘛,這只是個提醒,起碼看在孩子的份上。」
波娃表情有點扭曲:「如果沒有孩子,你根本連這種提醒都不會有?」
易海舟遲疑下搖頭:「還是會說,但電話里提一下,聽不聽是你的事情,現在起碼當面努力下,必要的話會強行把孩子帶走,我不會讓她跟你去瘋狂。」
波娃狠狠的看著他。
易海舟也看著她,但目光游離不敢對視。
起碼沒以前那麼斷然絕然。
所以沒幾秒波娃就笑出聲來:「索菲婭果然沒說錯,你變了,說句愛我來聽聽?」
易海舟才不會那麼肉麻呢,從兜里摳出那枚挺貴的鑽戒丟桌上:「愛要不要。」
波娃伸手拿起來,看看和耳釘相同品牌的標記,忍不住感嘆:「我現在居然不會覺得吃驚了,當初為了那顆耳釘我可是好好的哭了一場。」
易海舟鄙視:「這有什麼好哭的。」
波娃對著光欣賞戒指:「其實那一刻我是很忐忑的,去到歐洲會怎麼樣,我原本是帶著不顧一切的心態,因為沒有比呆在這裡更糟糕的事情了,可看了那枚耳釘,看你當時給我戴上,我就覺得終究還是有人愛著我……」
易海舟更加強烈的鄙視撇清:「你想多了吧,只是剛好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說得好像隨便丟給什麼路邊的小貓小狗。
波娃就不會糾結,只笑著把手伸過來:「你給我戴吧。」
語調和當初戴耳釘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