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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晨和劉俊峰進入教室，成若軒站教室門口隨時待命。
剩下的人在屋外的臨時導演棚，蹲在陳凱哥旁邊看導演監視器。
拿著對講機，陳凱哥道：「別急，慢慢來，我們的戲少，時間足夠。」
平時他拍電影，一天能拍出的有效鏡頭大概八個，放在電影裡就是一分鐘，一百分鐘的電影要拍一百天。
但那是精打細磨，像方景那種二十多天搞一部電影他也行。
「沈夢晨，開始演！」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教室里的人開始入戲，沈夢晨站在課桌上，遠幾步是窗台，下面七樓。
「別衝動，已經查出來了，給我姐發簡訊的人不是你。」劉俊峰一臉緊張，眼珠一轉後道：「我現在是相信你的。」
「相信？哼，你想要的不就是讓我給你姐賠命嗎？你還不懂？我要的是解脫。」
「卡！」陳凱哥喊停，「你們兩個過來看一下。」
把戲中二人叫到身前，陳凱哥道：「易遙眼神不對，這個鏡頭裡你的身體幾乎是不動的，能表達情緒的只有眼神，我要的是眼神。」
「班上同學欺負你，傳你的媽媽是胡同按摩女郎，做不正當生意，說你沒有穿過名牌，沒用過馬桶，你自卑。」
「更重要的是連你喜歡的人也不相信你，所以你想輕生，結束這一生。」
似懂非懂，沈夢晨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再來一遍，沒幾分鐘又被叫過來，還是剛開始的這個鏡頭，來來回回十幾遍，方景坐後面哈欠連連。
沈夢晨崩潰，劉俊峰急躁，成若軒無奈，到現在他都沒能出場。
陳凱哥道：「若軒和劉俊峰先休息一下，沈夢晨自己去演。」
教室門口，成若軒安慰沈夢晨，「別著急，慢慢來。」
聳著頭，沈夢晨重重嘆口氣，苦笑道：「聽說貓妖傳里張雨琪一個回眸鏡頭NG八十多條，連她在陳導手裡都得八十多條，我覺得自己至少得翻一倍。」
監視器前，方景失笑，「陳導，還真是那樣？」
「是，不過張雨琪的情況和她完全不一樣。」陳凱哥拿下收音耳機，「那是我想多找幾種畫面，和張雨琪演技無關。」
「沈夢晨這邊就簡單得多，她不會演，沒法領會我說的意思，或者領會了但演不出，就是這個情況。」
方景皺眉，拖著下巴看著畫面里的沈夢晨，「我建議還是先別演了，給她講戲講清楚點，再繼續下去人要崩。」
往往演員演戲很多時候第一條是最好的，越NG轉態越差，影帝也扛不住。
當年拍阿飛正傳，梁朝偉一段兩分鐘的戲NG幾十遍，一段吃梨的戲NG二十七遍，回到家後哭了，說王佳衛可能不喜歡他。
第六百章：陳凱哥落敗（下）
王佳衛不喜歡梁朝偉？怎麼可能？
當時劉佳玲聽了都不可思議，梁朝偉那會已經是影帝了，在圈內的地位屬於頂尖演技數一數二的，兩岸三地出了名的好。
王佳衛的要求是有多苛刻？
直到後來她也演了王佳衛的戲，才知道是什麼折磨，一段拖地的戲NG她一天，回到家也是嚎啕大哭，覺得自己都不會演戲了。
想了想，陳凱哥停工，讓沈夢晨先休息一下，又給她再講一遍戲。
「導演，你這樣不行。」見沈夢晨雲裡霧裡的眼神，方景看不下去，「她沒經歷過系統學習，也不是常年跑劇組的演員，你說的意思她能領會，但無法表演出來。」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沈夢晨小雞啄米的點頭。
方景的話雖然有點難聽，說她不是演員，也不是專業表演，但話里意思大概是對的。
戲她能聽懂，但落實到表演上根本不行，導演一直說她作，表演痕跡很重也是這個意思。
陳凱哥一口老血含在喉嚨差點沒吐出來，臉色要多難看就多難看，大姐，是這個意思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懂了呢？
講了不懂，不懂又不問，問了說不會，大姐，我是徹底敗你手裡頭。
「咳咳，既然是這樣，咱們換個方法，用替代。」陳凱哥點頭道：「想想你工作被罵，不被理解受委屈，拍的時候你把這種情感代進去。」
「導演。」方景訕訕，又道：「之前她不是說以前有過被校園霸凌的經歷嗎，用這段代替效果會不會好點？」
陳凱哥橫了一眼，火冒三丈，「來來來，你來導。」
「咳咳咳！您導，您導，我閉嘴行了吧。」
一而再再而三被駁面子，老陳臉上有點掛不住，號稱最會調教演員的導演連沈夢晨都搞不定，還NG這麼多條。
他說了半天沈夢晨啥都不懂，方景過來講了兩句就懂了，傳出去多沒面子。
炎亞輪偷笑，「方景，你們在片場導演的時候都是經常這個情況嗎？」
「不是！」方景搖頭，「除非是演員非常貼合角色，不然演技不好的我們不要的。」
沈夢晨：……
你們兩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遠點說，當著我的面合適嗎？
不只是方景，但凡有點權力的導演，演技不好的演員根本不會招進組，像陳凱哥這種強勢導演更甚，要求更高。
有的入組前還要進行角色體驗，比如去山裡挑大糞，街上扮乞丐要飯，工地幹活，部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