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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氣里,沒有要出的任務,沒有什麼大案要案,邊正難得坐在靠椅上閒適的一邊吃著火鍋,一邊聽著雨,覺得分外愜意。
南嘉早就餓扁了,當鍋里的菜煮熟後,她便迫不及待的下了筷子,吹了吹熱氣,咬了一口,誰知菜葉子裡居然包裹著幾顆花椒,辣味自舌尖綻開,迅速麻痹了她的舌頭,她捂著嘴,嗚嗚幾聲,覺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覺得有些好笑,拿了桌上的空杯子,好心的倒了杯果汁遞了過去,女鄰居接過直接喝掉了半杯。
上次這樣輕鬆的吃火鍋是什麼時候?
他記不清了。
自臥底任務退下來後三年,他的生活仿佛是機器里一枚小小的齒輪,每天有條不絮的連軸轉動,毫無生氣,仿佛是灰色的,直到最近南嘉的出現,他才似乎捕捉到了那麼一絲色彩。
「你家的門,什麼時候會來修?」邊正突然問。
自門被踢壞後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這棟公寓質量不咋地,房東的肚量還很小,他住在這裡並非長期,只是湊巧,因此便懶得和她計較,不然照著他的脾性,怎麼可能被坑著住這麼棟改造房。
「我已經聯繫好了,師傅說這幾天手頭有活兒,後天會來看。」南嘉想了想回答,隨即有些為難「可是我後天還要上班。」
「沒事,後天我正好休息,鑰匙和電話號碼留給我,我幫忙看著,有什麼事的話打你電話。」邊正回答。
南嘉點點頭,直接將號碼給了他,邊正掏出手機,只聽她念一遍,便記錄了下來添加聯繫人,而後他打開了微信時發現新的朋友那一欄提示著一個1字,他有強迫症,看著難受,點了進去,發現裡頭彈出一個待添加的聯繫人,頭像是朵小白花,暱稱寫著「嘉」字。
這人是誰,根本想都不用想。
他盯著她頭像上那朵小白花,偷偷瞥了她一眼,心裡覺得這朵花看著還挺符合她的。
他很少用微信,可是鬼使神差下,他居然將她發送了好友申請。
南嘉正回復著微信消息,冷不丁收到了他的好友申請,想都沒想便按下了通過。
「以後有什麼事,聯繫起來方便些。」邊正解釋道。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句話聽著像在掩飾著什麼。
第12章 插pter 12
南嘉替病人換好藥後走出了病房。
昨天下了場大雨,時逢換季,潮霉的天氣導致了醫院人滿為患,呼吸道疾病的,心血管的,因為細菌滋生導致腸胃炎的,各種問題不勝枚舉。
下雨天還導致了道路事故數量的倍增,醫院人手嚴重欠缺,從早上到現在,護士台的呼叫鈴就沒斷過。
她剛換掉手術室的衣服回到護士台坐下來,準備喝口水,卻又被護士長叫去替病人拆線了。
窗外灰濛濛的,雨就沒停過,啪嗒啪嗒的聲音像一隻只手在外面拍打著窗戶,昨天氣象台就發布了暴雨藍色預警,雨從昨天晚上一直下到了現在,才剛剛削弱了一會,然後又猛地大了起來,遠遠的還伴隨著幾道悶雷,南嘉一邊往門診走去,一邊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專門拆線的門診室並不大,裡頭已經坐著個男人,背對著她坐著,看起來有些熟悉,她端著盛了藥水棉花和拆線剪刀的狄托盤靠近看清他的側臉的時候才認了出來。
原來這是來拆線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小迪的班主任,趙越澤
趙越澤從前便知道南嘉在這裡上班了,只是當知道要給自己拆線的人是她後,還是難免有些意外。
他不止一次看過她穿職業裝,每一次都覺得比起便裝而言,她這樣穿更有味道。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制服誘惑。
南嘉對他印象還不錯,唇角微彎點了點頭,將狄托盤放在一邊,伸手輕輕的拿起他那條受傷的手臂端詳著,隨即皺眉「你怎麼把手傷成這樣了?」
趙越澤的手白白淨淨的,一點老繭都沒有,是雙標準的讀書人的手,可是手臂上頭也不知是被什麼利器給劃了,手肘偏下一點,一條深紅色的疤直蔓延直將近手腕處,因為縫合著線,看起來讓人十分觸目驚心,傷口的疤痕遠遠看著,跟只巨型的紅色蜈蚣趴在上頭似的。
「前幾天學校安裝空調,班裡一個孩子調皮,去爬梯子然後下不來,我怕他出事,便上去要將他抱下來,可是梯子卻倒了,幸好抓住了旁邊的一根鐵桿,摔是沒摔到,就是手不小心蹭到了牆上的一根釘子。」趙越澤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如實回答。
南嘉倒吸了口涼氣,所以這傷口是被一根釘子給劃的了,別說看見傷口了,光聽他說著,她就覺得疼,而且十有八九還要挨針破傷風。
學生們遇見這樣的好老師真是福氣啊。
「忍著點,要開始拆線了。」南嘉用消毒藥水浸濕了棉花,替他清潔傷口,動作十分輕柔。
趙越澤雖然長得斯斯文文很書生氣,倒不是特別怕疼,只是由著南嘉擺弄。
南嘉生怕弄疼他似的,拆得小心翼翼,不過她做護士好歹也有些年頭了,技術與心理素質遠超那些剛出衛校沒多久的小護士們,疼是難免的,不過她儘量將傷害降到最低。
她忙著拆線,低著頭,如此近的距離,趙越澤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濃密的睫毛隨著眼皮一張一合,右眼底下的淚痣搭配著柔和的五官,更顯得楚楚動人。